起初程信禾是不想跟着大眼走的,大眼掏出喜糖,程信禾才跟他走。
等屋子再恢复安静的时候,万敛行已经扶着额头了,就那副隐忍不发的样子也够程风吃一壶了。程风见状也不在这里久留,他的心都乱成一团麻了,他小叔再骂他几句,他也要扛不住了。“小叔,我去灵堂给我爹守灵了!”
万敛行看都没看程风一眼,只是挥挥手,“去吧!去吧!”
“小叔,府上人多还杂,要是累了就早点回宫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
“知道,去吧!”
程风又看看在一边伺候的老管家,老管家也朝他挥挥手,“世子放心,一会儿老奴就陪着皇上回宫。”
程风这才去了灵堂。
尚汐还在那里烧纸,程攸宁哭累了,已经歪在棺材上睡着了。
棺材的另一边跪着洪久同,妆容早就花了,人也没什么精神,看样子也是哭累了。
程风小声对尚汐说:“这阵子人少,你去歇息一会?我来守着!”
“娘,没事吧?”
“差点跟我爹一道去了,还好太医来的及时。”
不过小半天的功夫,一个消息比一个消息雷人,尚汐都不会哭了,她婆婆的身子骨还是可以的,想不到这老夫老妻的感情这么深,“用我去照顾吗?”
“我姐在呢,你别担心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事情都赶在一起了!”
尚汐说:“先给爹办丧事吧,其他的事情都暂且放下。”
两人没明说,但是心照不宣。
丧礼上,大家哭的是死去活来,丧礼一过,除了万夫人还在抹眼泪,其他人都不哭了,只不过大家还没从那种悲痛中走出来,所有人都情绪都十分的消沉,王府上下死气沉沉。
程风和尚汐双双坐在椅子上发呆,只有玉华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看看发呆中的两个人,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憋了许久,心里藏不住事情的玉华终于开口了,“程风尚汐,我听说苏爱绣不认罪,誓死不认!”
尚汐呆滞的眼睛稍微动了一下,有了些反应,“那就说明事情存在隐情。”
“我和你陈大哥也是这样想的。你们说苏爱绣是不是被冤枉的啊!我怎么看她都不是杀人犯,可是人赃俱获,铁证如山。”玉华看着程风和尚汐,二人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急的团团转,“哎,你们两个倒是分析分析啊!”
尚汐叹了口气,“我这几天都要累死了,话都说不动了,我还能的分析什么啊!这审理案子还是衙门的手段多,也是衙门的职责,等审理结果好了。”
“衙门的手段确实多,听你陈大哥说,苏爱绣在牢里面遭了不少罪,你们不打算去看看吗?”玉华心善,说来说去就是想让程风和尚汐去监牢一看究竟,最好能弄个水落石出,她这心里是倾向苏爱绣的,她希望她是无罪被冤枉的,这几日程信合那小丫头在她们家里日日哭喊着找娘,玉华的心都被那小丫头哭化了!
程风终于有了反应,他本就不是坐视不理之人,只是这几日伤心过度,心力憔悴,无暇顾及此事,他对尚汐说:“媳妇,你到衙门走一趟,我不方便,那日因为程家的事情,小叔训斥了我,不希望我干预衙门审案。”
尚汐这几日同样身心俱疲,人都瘦了一圈,她按着椅子的扶手一用力,踉跄地站了起来,玉华赶紧上前扶住,“哎呦,尚汐,你这不会是病了吧!要不要请太医过来请个脉?”
尚汐摇摇头:“这几日守灵,日日跪着,腿不太受使。你陪我去大牢看看苏爱绣,看看她有没有说谎!”
玉华就等着尚汐这句话呢,苏爱绣指点过她绣花,那人她了解,不是谋财害命之人,她的心总是不自觉的偏向苏爱绣,“那走吧,我让人备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最终在衙门口停下,尚汐拿着腰牌,一路畅通无阻。
大牢的门一开,一股经年累月的霉味顺着鼻子钻入肺中,呛的人心口发闷,尚汐赶紧用手帕遮了遮鼻子。再往下看,地面上是半指深的积水,一脚踩下去“咕叽”一声,玉华吓的抓紧了尚汐的手臂,低声说:“我的天呀!原来大牢里面就长这样啊!咋冷飕飕臭烘烘的?”
“大牢中年不见天日,阴冷潮湿是常态,你看关在这里的犯人都发霉发臭。”
有的犯人呆滞迟缓,就像一个将死之人,有的暴躁易怒,见到有人探监,他们就想隔着牢门扑出来。
“哗啦”一声铁链响,玉华从尚汐的左边跑到了右边,还紧张兮兮的问尚汐,“尚汐你不害怕吗?”
“我第一次探监和你一样。”
带路的牢头停住了脚步,“世子妃,你们想见到人就关在里面!”
尚汐微微颔首,“我和她说几句话就离开。”
牢头识时务的走开了。
苏爱绣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光线太暗,尚汐看不清苏爱绣的脸,玉华喊了一声:“苏爱绣,我和你婶子来看你了。”
‘哗啦’一声铁链响,苏爱绣有了反应,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栅栏门口,把手伸向门外的人,泣不成声的说:“小婶子,玉华身子,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我婆婆!你们帮帮我”
苏爱绣的手指被用过刑,现在往外渗血,样子狼狈又可怜。
尚汐始终审视苏爱绣,她要是知道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爱绣,我们也想帮你,可办案讲的就是证据,如今证据确凿你百口莫辩,除非你真的没杀人,并能拿出有力的证据。”
“小婶子,我真的没杀,我是被荷苞栽赃的。”
“栽赃?”这个是大家没想到的,因为这报案的就是荷苞。
苏爱绣抓着外面人的手紧了紧,就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玉华急性子,“我们来就是想了解一下,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们,我们怎么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