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仁抬手，在温鞣的头顶轻轻一抚，“放心吧，迟早有一天，暗楼会纳入温家的手中。”
“至于江闻秋，”他凝声道，“以后一定会有让你亲自报仇的机会。”
温鞣垂下头，发丝遮住了他的面容，所以温仁看不见他嘴角划起的讥讽弧度。
以后？
以后江闻秋只会越来越强，而他，则会被人彻底遗忘。
现在温仁心中对他尚有几分薄情，可再过些日子，世事变幻，谁说得清呢？
但温鞣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个头。
温仁又是轻叹一声，缓步离开。
他身后，温鞣的身影几乎隐在门的影子下，微微垂首，沉默中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疯狂。
……
……
朱雀的尸首被苏长绝给草草处理了。
慕迟站在一旁，只能听到风吹起树叶，沙沙的声音。
苏长绝走过来，将她的披风拉紧，又给她戴上兜帽，“风大，小心些。”
“好。”慕迟没有拒绝，乖巧地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
“我们要去哪里？”
苏长绝道：“我先送你回云阁，然后我再去找一下停晏和穷途的下落。”
慕迟蹙着眉，紧紧拉着他的衣袖，想了想后，缓缓点头。
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根本就是苏长绝的负担。
两人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响动。
苏长绝警惕地看向那边：“谁？”
树叶微微晃动了一下，从中渐渐滚出小小的一团。
苏长绝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奇异，他看着那脏兮兮的一团，目露思量。
“是什么？”慕迟问道。
苏长绝领着她走过去，地上的灰毛团子仰躺着，身上的血渍已经干涸，在身上凝结成一块一块的。
“啾啾？”苏长绝试探着唤了一声。
灰毛团子立刻动了一下身躯，它似乎挣扎着想睁开眼，却怎么也没有力气。
只能有气无力地呜呜了两声。
慕迟喜道：“是啾啾吗？”
苏长绝弯下腰，将那一小团伸手提了起来，认真打量了一番，点头道：“是它。”
“啾啾怎么样了？”慕迟连忙从苏长绝手中接过，小心翼翼地在啾啾身上摸了几下。
“可惜我看不见，又没有真元，不知道它伤的怎么样。”慕迟叹了一声。
看啾啾这幅气息奄奄的样子，苏长绝觉得它大概伤的挺重。
它是慕迟的灵兽，应当是靠着他们之间的契约联系，找到了慕迟。
也不知道能从暗楼中出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苏长绝亦轻叹一声，将一颗丹药碾碎，喂给了啾啾。
随后将它放在了怀中，继续领着慕迟离开。
“啾啾找到了，你也能稍微放点心了吧。”
慕迟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停晏和穷途，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能不能从暗楼里逃出来。”
“啾啾都能跑出来，他们两个应该也没问题。”苏长绝抿了抿唇，低声安慰。
“但愿如此，”慕迟又皱了皱眉，“说起来，我要不要去封信回药仙谷，免得师父他老人家担心。”
按照她出上古战场的行程来说，应该早就到药仙谷了，可却又突然横生了这许多波折。
苏长绝点头：“是该写封信，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