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沉从沙发上站起来，拔起双腿就要出去。
墨瑶爬过去抓住他的手:“顾西沉，你要去哪里？”
顾西沉却像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将她甩开，俊美的面孔苍白，声音低迷，恍若不存在，却又像带了一股歇斯底里的哀狂:“我不能碰你！”
都是他，都是他。
全都是他！
顾西沉五指抓住自己头发，痛苦极了，仿佛透过女人柔软的脸可以看到她所经历的一切，深色的眸中露出一抹慌乱。
完全不符合他整个人的慌乱。
他应该是冷静自持的。
可是，没有。
“西沉，不是那样的，是我自己的决定。”墨瑶摇着头，死命的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可是，顾西沉还是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墨瑶从地上爬起来跑出去追:“顾西沉！”
寂静的黑夜，仿佛暗无天日的黑暗。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始终剥不开云雾，浓郁的黑雾将她和顾西沉分开。
顾西沉开着车离开了。
墨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不是没想过告诉顾西沉真相。
她想把所有一切，全部的一切告诉他。
但是她真的不能啊。
那些一件又一件痛苦的事情，组合成几句话就可以说出来了。
可是，她只能往肚子里咽。
就像是历史的洪流被时代推着走，没有一丝反抗的权利。
他作为顾家子孙，这是他的责任，他只能接受。
她作为他的妻子，只能为他接受。
“墨丫头，你知道为什么五年前我没有干脆的解决你吗？”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少了几分洪钟的精神。
墨瑶抬起红肿的眼睛，她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或许不是哭的，是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张口:“爷爷。”
顾老几乎是在他们两个回到碧园就跟着过来了。
顾老站在墨瑶的面前:“五年前，我就想杀了你，但你很聪明，不用我说，你知道离开，保全了你的性命。”
他当时只是以为墨瑶惜命，认为这个女人接近顾西沉就是为了钱，现在人财两空，便选择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她不是，她真的就只是为了顾西沉的命，为了顾西沉的责任放弃了一切。
墨瑶擦干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惨笑道:“当年他四面楚歌，不止纪洛安，他的亲生母亲和亲爷爷亲叔叔都在算计他，你们对他的爱从来就不纯粹，你们不心疼，我的男人我自己心疼。”
她的顾西沉，没有了父亲，母亲和爷爷都不关心，个个都想害死他，她能做的，只有用自己做出交易，保全他。
顾老佝偻的身体微微弯着，似乎也可以看到了过去。
他为了锻炼合格的顾家人到底都对自己的孙子做过了什么事。
“西沉很优秀，比他父亲都优秀，顾家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只有西沉做得最好。”顾老淡淡的道:“墨丫头，三年前你瞒着他离开，三年后，你也只能瞒着他离开。”
眼泪簌簌掉了不停。
望着窗外繁星，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染上了一层怒意:“就是因为他有能力，所以他必须成为顾家的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