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等人看着不喜形于色的慕容阳，此刻脸上的神情变化，一时间，不由得面面相觑。
胡涂涂好奇心大发，想看看自己身后究竟出现了什么，焦急的原地转着圈，像是一只企图抓住自己尾巴的小狐狸。
林渊一把摁住她的香肩，让她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随即看向慕容阳，开口道：“师尊，你就别卖关子了，这种哑谜，你不说……让我们往哪猜去？”
慕容阳点了点头，
“尔等可知，尾巴在灵狐一族，意味着什么？”
音落，不等几人回答，慕容阳蓦然转身，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嗡！
随手化阵，一副画卷般的画面呈现在几人面前。
画面上，是九种灵狐，从一条尾巴到九条尾巴。
林渊注意到，这九种灵狐除了尾巴的不同，其相貌、神态，乃至散发出的气场，都有着极大的不同。
而胡涂涂虽是三尾灵狐血脉，第四尾尚未成型，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介乎于四尾与五尾之间，在天狐变的状态下，可媲美五尾。
或许，这正是半妖之体的强横之处。
“在灵狐一族，尾巴的数量，象征着力量与地位的高低，亦是决定了天赋与将来的成就。”
“绝大部分的灵狐一族，在出生之始，尾巴的数量便已注定，此生不会再有变化。然而，也有例外……”
“有一种灵狐，体内蕴藏着上古狐族的血脉，可以通过实力的提升，与血脉的纯化，产生‘蜕变’，以达到生命层次提升的结果，诞生出新的尾巴。”
“灵狐一族将这种现象称之为……源灵！”
慕容阳说着，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胡涂涂的第四条小尾巴，嘴角微微上扬，
“这种事，即便放眼整个灵狐一族，也已经有数千年没出现过了。没想到，竟然在一具半妖之体的身上出现……”
“如果这件事传到‘青丘’和‘涂山’那群老狐狸们的耳朵里，真不知他们会作何反应，哈哈哈……”
慕容阳笑道。
“也就是说，小狐狸现在已经是‘四尾灵狐’血脉了？”
林渊问道。
慕容阳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三尾灵狐血脉终究是三尾灵狐，通过‘源灵’诞生出的尾巴，不会改变其血脉与本源。”
“而为了区分血脉与‘源灵之尾’，他们将觉醒一次，称之为‘源灵一品’。”
“所以，涂涂现在应该是，三尾灵狐血脉，源灵一品！”
“而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以源灵的方式导致的血脉升华，不会遗传给下一代。就好比涂涂将来成亲，有了孩子，能够继承到三尾灵狐血脉，就已经是极限了。”
慕容阳解释道。
“那，这般‘源灵’又有何意义？”
林渊不解道。
灵狐作为妖族，首重血脉，更在乎血脉的传承。
若是不能遗传，千百年后，化作一抔黄土，又有什么用？
此话一出，慕容阳当即一拍大腿，笑道：“哈哈，问得好！”
“虽不能传承，但能够实现‘源灵’的，即便只是‘一品灵狐’血脉，也会被整个灵狐一族当做重点培养对象。”
“源灵之尾，是来自于上古狐族血脉的力量，相比于天生的狐尾，还要蕴藏着更加玄妙的力量。这份力量，是狐族的不传之秘，因此……为师也无法言明，只能靠涂涂自行摸索。”
“事实证明，每一位拥有‘源灵’的存在，都会成为名震九州的顶尖强者。灵狐一族，涂山一脉的上一任族长，便是数千年前的一头源灵三品的三尾灵狐。火力全开之下，虽只有六尾，却是在各方面……都要稳压当年青丘一脉的族长，那一头八尾灵狐！”
说到这里，慕容阳看向胡涂涂的眼神越发炽热。
“涂涂，本座虽不能收你为徒，不过……你若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收你做义女。”
慕容阳轻笑道。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无不心头一惊。
看样子，他们似乎低估了‘源灵之尾’出现在半妖之体身上的可怕，竟然让慕容阳当场就要认义女？
要知道，义子、义女这种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徒弟更亲近。只不过，由于是私人的关系，胡涂涂的身份不会像林渊和姜幼渔这种掌峰亲传弟子一般，被摆到明面上。
也就是说，慕容阳是要以个人的身份，庇护胡涂涂。
“义女嘛……”
胡涂涂喃喃着，轻咬粉唇，
“那以后，我是不是要叫……慕容涂涂了？”
嗯，好像还怪好听的呢。
不过，‘胡涂涂’的名字是主人给取的……
嗯？不对，好像是林渊取的！
“换，必须换！”
胡涂涂的小脑袋里经历着一场头脑风暴，一旁的林渊也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变化，有种预感……这小妮子好像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名字的话，倒是无妨，如果你喜欢的话，我跟你姓，从此叫‘胡阳’也未尝不可。”
慕容阳笑道。
看得出，他真的很想收胡涂涂做义女。
这一刻，胡涂涂没有犹豫，立刻上前，朝着慕容阳跪了下去。
“义父！”
几乎是瞬间，慕容阳大手轻挥，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道，将胡涂涂的小身子托起，让她并没有跪下去。
“哈哈，好，好啊！”
“我慕容阳，以后也是有女儿的人了。”
慕容阳笑着，伸手摸了摸胡涂涂的小脑袋。
“涂涂，来，义父送你个礼物。”
说着，慕容阳在须弥戒中翻找了一番，取出了一支积了灰的笔杆。
虽是打造成毛笔的模样，却并非由竹节与狼毫制成，乍一看，材质有点像黄铜，古色古香，却又给人一种玄妙之感。
质感看上去略显粗糙，胳膊长的一支笔，其上却刻画了不下十万符文。
细看之下，镌刻在上面的细小符文仿若龙蛇般，像是拥有了生命，自其上游走。
林渊已破妄之瞳观摩，竟惊讶的发现，这看似简单古朴的一支笔，其上威势竟不在姜幼渔的养剑葫之下！
当然，是单论养剑葫，不谈七柄帝剑。
可即便如此，也依旧不凡。
要知道，那养剑葫可是太初仙宗内门九峰之一的天剑峰镇峰之宝。
“这支笔，难道也是……”
林渊眉头微皱，心中暗暗猜测。
慕容阳闻言，淡然一笑，
“此物唤作‘诸法显相’，无甚攻击与防御效果，但对‘天纹’而言，却有着极大的增幅。”
“我听陆长生那小子说过，你以符入道，走的是符修的路子。这诸法显相，可助你在符修之路，一片坦途！”
“待日后有机会，为父再去‘阵源峰’，帮你讨要几部他们道统之下，概不外传的符修功法。”
慕容阳摸着胡涂涂的小脑袋，眼神中满是宠溺。
“谢，谢谢义父……”
胡涂涂低着头，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这小妮子，好像哭了？
“怎么了，涂涂？”
慕容阳不解道。
姜幼渔也走上前来，抱着她的香肩，轻声安慰。
胡涂涂见周围几人都在围着她转，一时间，眼眶更红。
“涂涂从小到大，除了主人……从来没有其他人对涂涂这样好过。”
“大家不要这样看着涂涂，涂涂感觉……好不习惯。”
胡涂涂说着，小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
林渊还是第一次见这小妮子脸红，忍不住逗弄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只有你主人对你好，我对你不好吗？”
“拍着你的良心，好好想想，你到林府的第一晚，就把我给咬了。我林渊大人有大量，非但不跟你计较，反而帮你准备好了棉被。”
“你再想想，是谁见你最开始吃饭的时候，不好意思夹菜，每次吃饭都帮你夹鸡腿。还有，你身上穿的衣服，睡觉住的地方，吃饭、修炼花的钱，都是谁来提供的？”
“现在再说，我对你好不好？”
林渊说着，伸手去摸胡涂涂的小脑袋，却还不等他摸到，就被慕容阳一巴掌拍落了手掌。
听闻此话，一旁的林语瞳也开始起哄。
“我，还有我！”
“我也有和涂涂一起睡，教过涂涂穿衣服……”
林语瞳连接道。
见几人这般‘邀功争宠’的模样，胡涂涂感觉心里暖洋洋、美滋滋的。
“嘻嘻，那……主人和语瞳对我也很好，林渊的话……唔，他如果不打我屁股的话，也很好……”
胡涂涂眉开眼笑道。
这丫头性子淡漠，林渊还是第一次见她笑的这么开心。
“以后，林渊如果再打你屁股，你就告诉义父，义父打他的屁股，帮你报仇！”
慕容阳沉浸在‘喜当爹’的快乐当中，林渊也没有去拂他的面子。
而就在这时，林语瞳的目光落在了胡涂涂手中那支名为‘诸法显相’的法笔之上，看向慕容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羞涩与忸怩。
“慕容前辈，请问……您还缺女儿吗？”
“就是那种……很乖巧，可以帮你照顾涂涂，眼睛还会发光那种……”
林语瞳轻笑道。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