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南洵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遍，拎着的水果篮的手不断收紧。
眼眶微微泛红，他用尽了浑身力气，才克制住想要离开的冲动。
原来，那些伤，都是因为他啊！
原来，他能有如今的模样，全是她在替他扛着呀。
原来，他才是那个给她最多伤害的人啊！
“小南？”
乔姨站在他身后，“怎么不进去呢？”
南洵整理好情绪，“我也是刚到，跑太快了，想着缓一缓。”
乔姨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今天还真是多亏了有你，你这跑上跑下的，累到了吧？”
南洵摇了摇头，“我跟棠棠是同学，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听到声音，北怽一把拉开了门，看着门外的两人，她脸色有点不太好，她不确定她们有没有听到。
“怎么不进来？”
“刚到！”南洵脸上挂着笑，他提起果篮，“我下楼给阿姨买了点水果，正好遇到乔姨了，就歇了会。”
北怽接过果篮，“乔姨，我们要先走了，我妈妈这里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好好学习，不用担心你妈妈，她这里有我呢，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的。”
北怽点了点头，将果篮放好，就跟南洵离开了。
“你刚刚……”
“什么？”少年垂眸看着她。
看着一脸笑意的少年，北怽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应该没听到吧？
不然也不会一点反应也没有！
出了医院，已是中午，正是太阳光最强的时候，照得人睁不开眼。
微风吹过，已然带了几分凉意。
她指着不远处的饭店道：“咱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吧？”
忙了一上午，水都没喝上一口。
看着不远处的饭店，南洵摇了摇头，“回去吃吧，这里的饭店又贵又不好吃，你这不是上赶着当冤大头呢嘛！”
北怽回过身来拧着他的耳朵，“你说谁是冤大头呢？”
“我、我、我，姐姐，我是冤大头，你轻点，疼！”少年嘴里喊着头，可眼里却满是笑意，还低下了头。
不远处，拐角。
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看着不远处打闹的少女，嘴角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好啊你，不识好人心，我还不是怕你饿坏了，”北怽余光轻轻扫过那边的饭店。
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看到她注意到他，男人转身就离开。
“姐姐，我错了，我……”
南洵话还没说完，少女撒手，拔腿就跑。
留下南洵一脸懵的站在原地，不过瞬息，他拔腿追了上去，“姐姐，我错了嘛，你别跑了。”
刚开始，南洵还以为她是生气了，可慢慢的，他才察觉不对劲。
“那人怎么了？”
北怽抽空回了他一句，“你在原地等我，别跟过来。”
巷子里。
是死路。
男人背对着北怽站在那里。
北怽一步步逼近，他终于开口了，语气吊儿郎当的，“小姑娘，耐力可以啊，这都追了我三条街了，怎么，看上叔了？我告诉你，我对你这样的，没想法，我这年纪都可以当你爹了，你别这样啊，不然我可就喊人了。”
“沈……”她刚喊出一个字，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身后有人，她微微侧身，余光瞥了一眼，不是南洵。
“神经病啊你！你他娘的是不是拿了我钱包？”
男人反应很快，“谁要你那破钱包了？钱没几块，穷得要死！”
“你还说不是你，不是你你怎么知道里面没钱？你个人面兽心的畜牲！”说着就冲了上去。
男人无奈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刚想喊她，少女小声道：“有人！”
男人心里一惊，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神色未变，他刚想说话，北怽已经冲到他眼前，二人很快交上了手。
“用全力，别手软！”北怽压低声音提醒道。
沈志远一脸懵：“……”
却也按照她说的，用了全力，丝毫不留余力。
北怽双手禁锢住他的双手，脚下一个巧劲儿，两人瞬间就调换了位置。
沈志远再次懵逼，小声问道：“你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北怽瞥了一眼躲在不远处的人，“你不在的时候。”
沈志远：“……”
他还想问点什么，就听到北怽问道：“你越狱了？”
沈志远：“……”
“你觉得你爸我有那本事儿？”
沈志远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北怽皱了皱眉，“没越狱你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抓老鼠去了。”
听到他的话，北怽愣了愣，一不小心就被沈志远打了一拳。
北怽痛得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汗，但她却一声不吭。
抓老鼠，这算是她跟沈志远的暗话了。
小时候，她很皮，跟个男孩子似的，喜欢短发，穿男孩子衣服，最喜欢的游戏是跟沈志远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那时候他们说的抓老鼠，就是……潜伏，卧底。
北怽垂下了眼眸，现在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看着不远处的那人有要过来的迹象，北怽看向沈志远，声音压低，语速很快，语气严肃，她说：“现在我说，你听着就行，别出声。”
沈志远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轻不可闻。
“家里进贼了，辈分还挺高，但是我估计刚进来不久，你注意安全。”
沈志远眼睛徒然睁大，满脸不可置信。
“后面那人，是跟着你的吧？”
沈志远很快回过神来，余光瞥了一眼，“嗯”了一声。
“那人地位不简单，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也不是什么小弟，他在组织里，应该是说的上话的。”
看着沈志远一脸震惊的表情，她继续说道：“你先别急着行动，也别急着收网，放长线，钓大鱼，大活动都在后面，你别一冲动，人没了，消息也只传回来几个不痛不痒的。”
沈志远：“……”
北怽看着他一脸不愉的表情，也没反驳他。
上辈子，她刚进警队，就有所耳闻，有一位英雄，潜伏了五年之久，为她们带回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以至于后来她去卧底时，潜伏得更加顺利。
如今想来，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了，难怪上辈子，这老头神出鬼没的，后来直接不见踪影了。
她跟沈母一直也没接到他死了的消息，不对！
沈母有一段时间情绪特别低迷，整天眼眶红红的，现在想来，沈母一直知道他的事，包括他的死亡，如今看来，不知道就只是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