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了?”肖岩很想劈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大粪。人家凌若可都已经走出过去享受现在的生活了,他却还在过去里徘徊。
“嗯。去办吧,越快越好。”苍唯我摆摆手,让他离开。
肖岩看了他一眼,消失在窗口。有些话,纵然说一千次一万次,也是枉然,干脆也不浪费口舌了。
苍唯我在他消失后,站起来,到酒柜那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火辣的感觉在喉咙升起。
缓缓地走回沙发边,坐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些东西就再也藏不住,开始跑出来作怪。有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只能暂时地压在心里。若可至于他,便是这样一个存在。可以装得云淡风轻,可以装作已然忘记,却根本欺骗不了自己。
明明已经断了关系,明明已经没有可能,却还是忍不住关心她过得好不好。知道她有危险,便忍不住不遗余力的去替她解决,哪怕为此失去再多也不曾犹豫一分一毫。
卧室里,在苍唯我关上门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就已经醒来了。她赤脚起床,在门缝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交谈。到最后,她忍不住闭上眼睛,眼角已然湿润。
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她得到的了苍唯我这个人,却永远也无法住进他心里那个为爱人而存在的位置。如明月,你怎么还不死心?难道真的要他哪天说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我看到你就恶心,你才肯死心么?
如明月张开嘴,无声地呵一口气,任由泪水滑下来。她早就知道,凌若可在苍唯我心里的位置,根本不是她能够替代的。纵然知道,却还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只因为她爱着这个男人。爱得那样的惨烈,再也没有回头的路。明明已经离开了,一听到他出事,便又忍不住跑回来。
苍唯我也是特种兵出身,自然听到了卧室里的动静,虽然那动静几乎不存在。他喝着酒,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或者由着她又回到床上去,装作沉睡未醒。
几次差点忍不住过去推门而入,最终却还是没有动。待里面的人回到床上去,他才放下酒杯,在黑暗中走进去。床上的人背对着他,缩在被子里似乎睡得正香,但呼吸的节奏告诉人她还醒着。
苍唯我脱去身上的衣服,在床边坐下来。过了一会,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搂过来,低头就啃她的唇她的身体,大手更是粗鲁地探索起来。
如明月睁开眼,黑暗中亮得厉害,因为那里面有水光。
“不要,苍唯我你停下来,我不要!”她下意识地挣扎拒绝,却根本敌不过他的力道,到后来,她忍不住咬着他的肩头,委屈的哭了起来。
“苍唯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哭喊着,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哭声支离破碎成欢愉的嘤咛。
想要抗拒,却忍不住沉醉其中。嘴里口口声声诉说着恨,但心里却只有爱,浓得化不开的爱。正因为这样,才那样的挣扎和疼痛。
唯有这样,才能忘记,这个相似的女人并不是凌若可。可是他自己都没发现,在情潮涌动几乎失去神智的时候,他嘴里喊的却是,“明月,明月……”
一对抵死缠绵的男女,彼此心里都绝望得厉害。只有这激烈的情绪,才能让脑子短暂的混沌起来,再也不记得那些闹心疼痛的事情,只有此刻的欢愉。如若可以,或许他们都希望能够这样缠绵一辈子,除了彼此,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来打扰来让他们记起这尘世的纷扰。
这一场欢爱持续了许久,一直到天际已经泛白,方落下帷幕。空气里,都是欢爱的味道,让人面红耳赤。
苍唯我气息微喘,身上的汗水肆意流淌。而身上的女子,早已经昏睡了过去,再没有一丝的力气。就这么躺在他的身下,只有浅浅的呼吸说明她没事。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瘀伤,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粗暴狂野。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眸墨黑深邃,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么。只是那眼神,不复平常的犀利凶狠,而是透着缕缕温柔。
有的人在我们的生命里出现得不是时候,我们总以为对她的爱不如故人,但时间会让我们一点一点地明白,当下的才属于自己。也只有珍惜当下,才能幸福此生。
苍唯我翻身起来,抱着她在浴缸里细细地清洗她的身体。看着那青青紫紫的瘀伤,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放轻了,眼眸越加的深邃。等清洗好了,重新将她放回了床上。低头轻轻地一吻,离开了房间。
爱你是我这一生躲不过的劫,我别无选择。于他如此,于她亦然。
就在凌若可煎熬的时候,接到了夏默的电话。
夏默在那边,声音里都透着疲惫,近似哀求地说:“若姐,你能不能出来一次,我想见你一面。”
凌若可没问为什么,只是应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言明,也该是猜得到的。两个人约了第二天中午见面,地点是他们家的别墅,因为通电话的时候是当天下午了。
晚上霍擎风回来,凌若可就把这件事跟他说了。霍擎风也没说什么,只说要请假陪她一起去。
凌若可没有拒绝,因为如果他一个人去,她一定很担心。那么反之亦然,就为了让他安心吧。夜里自然是辗转反侧,睡不好。她本想僵着不动装睡的,可是丈夫是特种兵,怎么能瞒得过他,便也懒得装了。
“睡不着?”霍擎风收紧了揽着她的手臂,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嗯。”凌若可应了一声,翻身整个的贴在他身上,脸也贴在他的颈窝里。“我想睡,但是睡不着。明明挺累挺困的,可就是越来越清醒。”
霍擎风沉默了一会,道:“那做点什么吧。”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就吻住她的唇瓣,灼热的大手探索着玲珑但最近有越来越瘦倾向的娇躯。
凌若可本想说我没心情,但是随着丈夫的手带过,她就什么也不说了。脑子涨得厉害可还是睡不着,如果一场欢爱之后能入眠,那也好。况且在与他欢爱的时候,她才能忘了一切.
凌若可不再被动地承受他的热情,也像是要跟谁过不去似的,放下所有的羞涩,大胆地诱惑他,在他身上点火。那柔软的小手跟一条小蛇似的在他身上窜来窜去,把一点小火苗撩拨成熊熊烈火,把两个人都烧得神志迷糊了。
在欲海里,凌若可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为了爱这个男人,她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只为能够朝朝暮暮相陪。她记得那天一个烈士的遗孀,也住在这里,聊天的时候对若可说:“军人的爱情只有天长地久,没有朝朝暮暮。”
凌若可眼眶湿润了,她害怕这种天长地久的爱情。就像袁梦和雷凯翼,如果只是一辈子的怀念,倒不如当初不曾相识相恋,那种疼痛,她承受不了也不愿意去承受。
“媳妇儿,你不专心!”霍擎风微喘,只为让她忘了一切,跟随自己的步伐。
凌若可便真的如他所愿,把一切都忘了,只记得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真真切切的。
灼热的情潮汹涌了许久,才终于缓缓地平息下来。
凌若可如愿的瘫软了,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虽然不停地在做梦,梦里也不得安宁,可好歹是睡着了。
霍擎风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哑着声音低低道:“对不起,我的宝贝儿!”他这辈子愿意对不起所有人,独独不愿意对不起她。可偏偏,还是亏欠了。
凌若可把脸贴在他的胸前,似乎在认真地聆听他的心跳。只是眉头是皱着的,连睡着了都在难过。
霍擎风的心揪得很紧,恨不能自己替代她承受这一切,只让她快快乐乐的,不知道这尘世的纷纷扰扰更不要被打扰。
第二天一早,霍擎风就带着凌若可出发,开着那辆见证了他们之间感情的悍马直奔另一个久久空置的家。这栋别墅一直放着,没有出租,更没有卖掉。
公司里的人除了梅彦婷,其他人很少去别墅,夏默倒是去过一两次的。
车子开到别墅门外,就看到夏默在等着。
凌若可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男人,憔悴颓废得厉害,也瘦得厉害。远看只觉得颀长消瘦,近看则面容憔悴,像是许久没睡过了一般。对比他往日的自信十足神采飞扬,凌若可的心像是被人用铲子在挖一样的疼痛。
“夏默……”她低声叫了一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默钻进车子里,也什么都没说。一直到进了别墅,站在别墅大厅里,他才艰难地开口。
“若姐……”话音未落,他已经啪的一声跪了下去。眼里,湿润得厉害。
凌若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急忙伸手去拉他。“夏默,你这是干什么?你别这样,先起来再说,行吗?”
夏默却挣开凌若可的手,依然跪着,看着她的眼睛。“若姐,我求你,救救心怡。”心怡,陈心怡,是夏默妻子的名字。
“夏默,你先起来把事情说清楚,你这样子跪着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凌若可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忍着先来安慰夏默。
夏默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凌若可,那是一张光碟。“你看完这个,就会明白了。”说着,他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凌若可急忙跨前一步追上去,喊:“夏默,你要去哪里?”
夏默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眼里尽是哀伤,眼角有泪。“若姐,那个东西,我不忍看。”
这一次,只有他来。如果心怡的父母也在,那么场面恐怕就不是这样了。他也是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煎熬和冷静,才没有扑过去找凌若可算账。否则,他也许会拿刀来伤人。至少在昨夜的梦里,他杀人了!
“等等,这个东西是怎么到你手里的?”问话的是霍擎风,只有他还是冷静的。
“有人放在我家门外,用一个未用过的快递包装着。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寄快件包,没有任何的收件人和寄件人信息。”
然后,他就出去了。
凌若可只觉得手里的光碟一下子重千斤,她不是傻子,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猜也能猜出来。夏默不忍再看,可见它有多可怕。凌若可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似的,双腿都支撑不住身体。
霍擎风接住她,顺手拿走了她手里的光碟。半抱着将她安置在沙发里,起身去放映光碟。在打开前,他特意把声音给调小了。他们家的电视屏幕五十五寸,是非常吓人的。
光碟刚推进去,画面是就出现了数个人影。严格来说,是数个男人,一个女人。耳边,是女人惊恐的尖叫,和男人猥琐残暴的笑声,还有衣衫被撕裂的声音。
凌若可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失了神。她没有见过夏默的妻子,但是她知道那个被数个男人玩弄的女人,就是夏默深爱的女人。
凌若可用手紧紧地捂着嘴巴,开始掉眼泪。她扭开头,不忍再看,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她突然扑过去,要把电视给关了。“擎风,别看了,不要看了!”
霍擎风抓住她的手。“若可,冷静一点。这里面,有古天策要说的话,我们必须看完。”夏默既然知道要找凌若可,求凌若可救她的妻子,那么这光碟必然也在某些地方传达了这样的信息给夏默。
凌若可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闭上双眼。耳朵里女人绝望的哭泣叫喊,像是一把刀在一点一点剜掉她的心脏。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最残忍的惩罚。而这个陌生的可怜的女子,是因为他们才会遭此劫难!
影碟并不太长,很显然并没有全部放进来。在影碟的最后,有古天策出现,他还是那样,却比以前更加的冷。
“凌若可,五天之后,下午六点。星海公园门外那棵榕树下,我等着你。”冷冷的声音之后,影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