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一六十：饮酒作乐
孙悟空没听说过大唐也不足为奇。
毕竟他被困此地数百年，而大唐王朝刚刚建立不久。
以孙悟空的信息来缘，要是听说过大唐王朝才有鬼呢。
李北不在意的笑了笑，“大圣未曾听说，也实属正常。我大唐初立，在中土一带。大圣若是有空，可前往大唐国都寻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等哥哥我脱了困，定然找你喝上几杯。到时你可莫要不见哥哥。”
“大圣这是哪里话。”李北笑了笑，“自然欢迎。”
孙悟空又吐出一颗桃核，感慨地说道：“你我兄弟相识，本该把酒言欢。惜此地无酒无肉，倒是扫了几分兴致。”
“这有何难。既然大圣想饮酒，我这就让人取来。”
听到这话，孙悟空一脸兴奋，“弟弟，有办法取酒肉来？”
李北点点头，“哥哥稍等片刻。”
说完，李北便回到观世音菩萨处。
而后，他询问观世音菩萨，“菩萨，我与那孙悟空相交莫逆，想要把酒言欢。请菩萨应允我携酒肉进去。”
观世音菩萨微微一笑，“自无不可。”
“多谢菩萨。”
谢完观世音菩萨，李北便谴数十名修为高深之人，飞往附近县衙，买些酒肉过来。
而他则是返回孙悟空处。
看着李北离开，佛陀传音给观世音菩萨，“菩萨，我心中有一事不明，请菩萨解惑。”
“尊者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此人不过是凡界勋贵，实力也并无超乎常人之处，跟脚更是稀疏平常。菩萨为何如此以礼相待？”
“尊者，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此人虽是凡间勋贵，跟脚平常。但此人转世之身倒是非同寻常。并且...。”观世音菩萨沉默了一会，而后开口说道：“听如来尊上所说，此人关乎一场量劫。”
“量劫？”佛陀疑惑，“西行取经一事，不是早已定下人数。其中并无此人，难不成是阻我西行之人？”
观世音菩萨微微摇头，“并非西行取经之劫，而是在西行取经之后。听闻此量劫，乃无量之量劫。比之龙凤大战，巫妖大战，封神之战更为庞大。并且很有可能整个世界都要重归混沌。就连那圣人也可能身死道消。”
佛陀听完，顿时脸色大变。
心中更是杂念丛生。
连圣人都有可能陨落的劫难，世界都要重归于混沌的劫难，可想而知，是有多恐怖。
这世间生灵又会死伤多少。
他赶紧念动佛号，强压心中杂念。
佛陀询问观世音菩萨，“那么，这场量劫是由此人而起？”
观世音菩萨摇摇头，“量劫未启，一切皆是未知。此人身怀机密，如来佛主仅仅只是猜测此人很有可能是开启量劫的重要契机。与其交好，说不定能保我佛门传承不失。”
她好似感慨地说道：“也不知我佛教之传承，能否在这场大劫中保存下来。我等又不知能不能幸存。”
正在附近等候的大唐众人紧张的提起兵刃，看着那佛陀。
只见佛陀浑身蕴含着杀气，仿佛要择人而噬。
观世音菩萨见此，念了一声佛号。
淡淡佛光笼罩在佛陀的身上。
佛陀身上的杀气顿时收敛，“阿弥陀佛。”
他传音给观世音菩萨，“贫僧妄动杀念，请菩萨恕罪。”
佛陀刚刚听观音菩萨之言，心中惊骇异常，竟升起想要杀死李北，以阻止这无量劫难的念头。
观世音菩萨传音道：“这便是如来上尊不告知尔等的缘故。人启量劫，但量劫是由人开启。”
人启量劫，但量劫由人开启。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李北有可能是开启量劫之人。
但是没了李北，照样会有人开启量劫。
就像是封神大劫。
没了姜子牙，还有张子牙，李子牙等等。
还有这西行取经之劫难。
没了金蝉子，难道这经就不能取了吗？
这道，难道不能证了吗？
就算杀了李北又能如何？
应劫之人，只是一把钥匙。
而量劫是这世间已经存在的规则，矛盾，环境等等已经存在的因素。
它不会因为一把钥匙而消失。
反而会因为钥匙的丢失，越来越严重。
就像是一个抵挡洪水的闸门。
锁死闸门，这洪水只会越积越多，最终淹死所有人。
所以，哪怕这天地间很多强者知道李北，也不会妄动。
以免积累的洪水，杀死这世间所有人。
他们不仅不打算阻止李北，反而希望李北尽快将闸门打开，让洪水倾泻而出，淹死足够多的人。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全自身以及道统。
至于死于洪水之人，那本就应死之人，与他们何干。
无量大劫下，能保住自己已经是幸事。
听到观世音菩萨如此说，佛陀郑重地行了一个佛礼，“贫僧知晓。世间疾苦，等这孙悟空脱困之日，请菩萨允许贫僧投胎入世，渡这世间疾苦之人。”
无量大劫，凡修行中人，躲避还来不及。
而这佛陀却选择入世救人。
若是身死，很有可能修为一朝尽散，甚至魂魄有可能消散。
这只能说这佛陀心中的慈悲心，让人钦佩。
观世音菩萨笑道：“尊者有大慈悲心，善。”
五行山下。
李北来到孙悟空的面前，笑道：“我已安排人去购买酒水肉食，大圣稍等片刻。”
“嘿嘿嘿。”孙悟空嘿嘿一笑，“等得，等得。俺老孙已经等了四百七十三年六月一十八天，这有什么等不得的。不怕弟弟笑话。俺老孙...。”
孙悟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俺老孙可是想着酒水肉食了。”
李北笑道：“有肉有酒才是快活日子，大圣不是想念酒水肉食，而是想念这逍遥快活。”
“是极，是极。”孙悟空认同地说道。
而后，他转头看向五行山，神色莫名。
紧接着，孙悟空挣扎着想要破开五行山。
五行山顿时一阵晃动，周围地震山摇。
外面的观世音菩萨有感，手指轻轻一弹，“猢狲，还不老实。”
五行山顿时平静。
孙悟空垂头丧气，“也不知从东土来的和尚，什么时候能救俺老孙出来。”
“东土的和尚？”李北疑惑道：“难道从没人来到这吗？”
他记得那宁缺作为取经人，前往西天时，应该路过这里。
可孙悟空怎么没有见过？
孙悟空摇头道：“那倒也不是，以前还有放牛的娃娃给俺老孙摘桃吃。可这娃娃，突然有一天不来放牛了。俺老孙还以为他是有事耽搁了。自此以后，俺老孙就再也没见到过其他人。”
他好似感慨地说道：“俺老孙也有四十年没吃这桃了。”
听完孙悟空的话，李北有了大概的猜测。
应该是外界的山神和星君佛陀将那放牛娃挡在了外面。
毕竟取经一事在即，容不得出任何一点差错。
孙悟空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李北，“弟弟，俺老孙能否求你个事？”
李北笑道：“莫非让我寻这个放牛的娃娃，大圣还是个重情义之人。”
孙悟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放牛娃有俺老孙有缘。他爷爷，太爷爷，太太爷爷，都请过俺老孙吃桃。俺老孙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若兄弟有空，替俺寻一寻那放牛娃，看他是生是死。若死了，那也就罢。若是还活着，就替俺老孙赐他一份机缘，就当全了这桃之缘。”
“好说。”李北应了下来。
就在这时，数十名大唐将士扛着酒肉，来到李北身后，“县子。”
李北点点头，手指孙悟空的身前，开口说道：“放那吧。”
大唐将士将酒肉一一摆放至孙悟空的身前。
孙悟空一双灵动的眼睛，止不住地跟着酒肉转。
最终，他实在忍不住了。
拎起一个坛子，就往嘴里灌。
灌了一口，又扯过一只羊腿，大口撕咬着。
边吃边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等一坛酒喝完，孙悟空招呼李北道：“弟弟，站着作甚，过来坐。和哥哥我一起喝。”
李北一笑，遣散大唐将士，坐到孙悟空旁边。
孙悟空边吃边对李北道：“弟弟比俺老孙当年挥斥众妖时，还差了些。当年俺老孙手下妖仙无数，挥挥手便能驱使他们与天兵天将厮杀。”
他望着面前的酒肉，神情恍惚，“这挥挥手，好酒好肉，任老孙食用。”
孙悟空对李北笑道：“不过弟弟莫要担心，等哥哥出去了，定然封你作花果山的二大王。到时与你占山为王，逍遥自在。”
没想到短短五百年，曾经没有心机的孙猴子，如今也会画大饼了。
或许这并不是画饼吧。
李北一笑，“那就多谢大圣了。”
两人喝酒吃肉，聊起了天。
孙悟空向李北诉说着曾经的光辉岁月。
花果山当美猴王，漂洋过海拜师学艺，东海龙宫取宝，地府撕生死簿。
上天当弼马温的桥段，孙悟空则是跳过了。
只是说玉帝欺骗了他，说好了封大官，但却给他封了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然后就是与天兵天将争斗。
二招入宫，当了个齐天大圣。
说到这，孙悟空颇为气愤，“俺老孙再怎么说也是大圣，那蟠桃宴连赤脚大仙都邀请了，却偏偏不邀请俺。弟弟，那玉帝老儿分明是打心里瞧不起俺老孙。那玉帝老儿，小肚鸡肠。肯定是记俺把天兵天将打得落花流水之仇，故意落俺老孙的面子。”
这猴子的想法很简单，打人不打脸，什么都没有脸面重要。
这毛病应该是在寻仙问道时落下的。
师兄师弟笑他是猢狲，故而心里就有了这面子大于一切的毛病。
玉帝邀请别的仙家，唯独不邀请他。
如果别的仙家知晓他孙悟空是唯一被排斥的仙，怕是会耻笑他是弼马温一般，耻笑他。
所以孙悟空才会扰乱蟠桃会，找回颜面。
扰乱蟠桃会后，孙悟空又跟李北说起了他和二郎神斗法，被狗咬，被暗算。
并且很生气地表示，如果没有那条狗，没有被暗算，二郎神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
接下来就是大闹天宫的桥段。
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多讲，只是说如来佛祖用计诓骗了他。
孙悟空好似很长时间没有倾诉以及解闷的对象了，一股脑向李北诉说着。
李北早知道这一切。
但从当事人口中听到，和从书里看到，是两种感受。
反正孙悟空说起来，可比书上看的，要更加的磅礴激烈，也更加的英勇无畏。
李北饮了一口酒，疑惑道：“大圣沦落到如今之地步，可曾后悔？”
“后悔？”孙悟空狠狠灌了一口酒，“俺老孙肠子都悔青了。”
他愤愤不平地说道：“俺老孙悔不该赶紧打死那玉帝老儿，以至于那如来老儿赶了过来。”
听到这，李北哈哈大笑，“天要压我，我便劈天。地要当我，我便碎地。若问我是谁，齐天大圣孙悟空！大圣性情中人，当痛饮。”
大闹天宫，让三界至尊的颜面扫地。
这件事不论谁对谁错。
单谈气魄。
论三界，谁有孙悟空有如此之气魄和胆量。
这当浮一大白。
李北这话，说得孙悟空喜笑颜开，“是极，是极。当浮一大白。”
说完端起酒坛，与李北痛饮。
就在孙悟空放下酒坛时，想要伸手够远处的羊腿。
李北将羊腿递了过去。
孙悟空接过羊腿，尴尬地笑了笑，“哥哥现在还不能碎地，但迟早有一日，能破开这五行山。”
李北端起酒坛，“勿要多言，皆在这酒，这肉，在我兄弟情谊中。你我只言心中的豪迈。”
“弟弟，俺老孙只恨你我相识恨晚，不然非得与你义结金兰。”孙悟空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若弟弟不弃，俺老孙愿与弟弟义结金兰，日后同甘共苦。”
“与大圣结拜，实属我之幸。”
一人一猴，借身前酒肉，拜过皇天后土，结为异姓兄弟。
至于这兄弟有多大的水分，看牛魔王就知晓。
两人继续饮酒。
孙悟空的故事讲述完，李北便开始跟孙悟空讲述外界以及他的故事。
当然，一些关于自身秘密和取经人的事，他并没有告诉孙悟空。
有些东西，知晓的越多，越是烦恼。
而这种烦恼是无用的，并不会改变命运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