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大战前夕
郑妃此时也站了起来。
她知道犬儿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让李北不要去什么的。
她开口对犬儿说道：“犬儿，速将你阿兄的马牵来。男儿当志在功名，怎可被儿女情长所羁绊。”
犬儿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神盯着李北好一会，而后对李北说道：“犬儿这就去给阿兄牵马。”
李北微笑着，“犬儿乖，阿兄可是很强的，而且阿兄只是陪着殿下一起，并不会涉及战场。勿要担心。”
犬儿只是小声嗯了一句，而后便走出客厅。
李北朝着郑妃投去感谢的表情。
郑妃对李北说道：“你先在此地稍等。”她转头看向李婉顺，“婉顺吾儿，随娘来。”
说完，她带着李婉顺离开。
而李北则留在客厅等候。
没过一会，四名家仆扛着大木箱走了进来。
李北奇怪地打量着木箱。
郑妃这时走进客厅，对仆人道：“且打开。”
家仆听从命令，将箱子打开。
箱子打开的一瞬间，顿时闪烁出一阵璀璨的白光。
这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过了良久，白光消散。
李北这才看清楚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一件全身亮银色的甲胄。
甲胄闪亮非常，甲片如龙鳞，四周雕刻着龙纹。
胸前有着一颗狰狞的龙头。
这颗龙头的双眼好似两颗湛蓝色的宝石，在宝石内部各有一道血纹。
“这是？”李北指着甲胄疑惑的看向郑妃。
郑妃开口说道：“此甲名为龙德甲，是你岳父遗留之甲。乃是当世大儒取妖龙之躯炼制而成，水火不侵，刀剑不伤，神奇异常。”
她好似想到了难过的事情，喃喃道：“若建成穿此甲入宫，又怎会折损在那玄武门。”
李北本想拒绝，但如今即将上战场，能有这甲胄在身，也能多几分保险。
他朝着郑妃深深一拜，“多谢岳母。”
郑妃好似想起什么伤心往事，微微摇头，而后对李婉顺说道：“婉顺我儿，替你夫君穿上此甲。”
说完，她转身离开。
李婉顺伸手想要拿起箱子的甲胄，却拿不动。
李北见此，连忙上前，“我来便可。”
他将甲胄穿到身上。
这甲胄明明很重，但穿在身上，却丝毫不妨碍活动。
李婉顺手捧着夏荷缝制的黑色大氅，将黑色大氅系到李北的身后。
穿戴好甲胄后，李北朝着客厅外走去。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婉顺终于开了口，她抿着嘴唇，对李北说道：“平安归来。”
李北笑了笑，“我会的。”
说完，他走出客厅。
来到外面。
犬儿正用小手拍着白马健硕的肌肉，小声说道：“马儿，马儿。一定要带阿兄回来。”
白色骏马打了个响鼻，仿佛是在回应犬儿的话。
“畜生，还不赶紧过来。”李北对着白色骏马呼呵一声。
白色骏马本就畏惧李北，如今听到李北呼呵，连忙奔到李北身边。
犬儿也跑到李北身边，“阿兄，殿下之前赏赐的宝刀，你也带上吧。”
李北拍了拍犬儿的小脑袋，“好。”
那柄宝刀，自从殿下赏赐以来，李北就没见过。
一直被赵叔藏在房间里。
最终，李北在赵康床底下的暗格中，找出了这柄宝刀。
宝刀的刀鞘上雕刻着不知名的野兽。
刀柄的样式是一只怪异的妖兽，似狮又似虎。
李北将刀挂在腰间，跨上白色骏马，往皇城而去。
到达皇城，在太监的指引下，李北来到了校场。
此时李世民正站在点将台上，闭目养神。
而校场中，密密麻麻站着数不清的士卒。
而且不断有将领带着士卒赶来。
人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看不清边界。
一名太监，走到李世民身边，开口道：“殿下，差不多了。”
李世民点点头，他走了两步，走到点将台的中心，大声开口道：“今日召集尔等前来，想必尔等不知发生何事。本王告诉你们！我等大唐一贯结交友邦，从不与人为敌。然，突厥可汗暴虐无道，不尊陛下与其签订的盟约，犯我大唐，杀我将士，掠我子民，孰能忍？”
他拔出腰间宝剑，“大唐是我等热血男儿，一枪一刀杀出来的。既然突厥可汗不顾盟约，侵入我大唐。那本王就让突厥可汗有去无回！诸位，可有信心，随本王一战！”
“唯有死战！”将士们怒吼，“护我大唐！”
“死战！”
“死战！”
“死战！”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面，还真有渲染力。
李北都有点上头的跟着喊了两声。
动员演讲后，李世民便开始叫着各个将领的名字，并且让其领多少兵。
李北本以为这没他什么事时，却听李世民喊道：“闻喜县子，朱雀铺武侯卫李北接令！”
听到这话，李北一愣。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李北下马，来到点将台前，单膝跪地，“小臣李北，接令！”
“封李北为溯武先锋，归入神武军，领骑兵八百。”
李北愣了一下。
对于带兵，他实在不懂。
但现在是点将，怎可拒绝。
他只能应和道：“小臣领命！”
一块兵符飞到李北面前，李北接过兵符，退了下去。
等到点将结束，三十来名囚犯被押了上来。
随着李世民一声令下，囚犯一个个被砍了脑袋。
其鲜血洒在了旗帜上。
“祭旗毕。”太监的声音落下。
李世民将腰间长剑高举，重重劈下，“出发！”
话音落，战鼓声起。
士卒们在众人的带领下，慢慢退出校场。
有一名将领走到李北身边，指着还未离去的士卒，开口道：“李县子，这八百人就交由你来带领了。”
李北朝着那八百人看了一眼，止不住的头疼。
他哪会带什么兵。
好在这时，有太监走了过来，小声对李北说道：“殿下知县子不通军事，特让我来通知县子。等会让县子带着士卒，跟着殿下，保护殿下安危便可。”
听到这话，李北长出一口气。
要不是李世民通知，他还真不知道拿这些兵怎么办。
约莫半个钟头，校场上大部分士卒都已离开皇城，往渭河而去。
留下的，都是精锐，又或者李世民的亲军。
李世民不知道何时穿了一身金甲，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往朱雀大街而去。
李北则带领着八百人，跟在李世民的队伍中。
行走在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从百姓中，李北见到了龚俊与武侯铺的弟兄。
迎松楼掌柜和他宝贝的胖厨子。
金城坊的邻居。
李婉顺和犬儿，还有家中仆从。
夏婶和夏荷也在其中。
看着一脸担忧的夏荷，李北用口型对她说道：“等我回来。”
大军走出长安城，往渭河奔去。
到达渭河，先头部队已经安营扎寨。
并且准备晚食。
这八百人，没让李北多操心。
到达渭河畔后，便自行扎帐篷。
李北见此，也懒得管了。
这时，赵康走了过来。
他皱着眉，询问李北，“你这小子不过是个臭巡街的，殿下为何将你带来？”
李北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也许殿下觉得无聊，所以带我来解解闷。”
“胡言乱语，你又不是女子，殿下带你解甚闷？”
“这我怎知。”
赵康脸色担忧，凑到李北的耳边，“这打仗可不是儿戏，若打起来，你可千万别往前冲。”
李北笑道：“赵叔，你放心。我可是很惜命的…。”
“闻喜县子何在！！！”一传令兵骑着马，大声呼喊。
李北走上前，“寻我何事？”
那传令兵开口道：“殿下请县子前往营帐议事！”
告别赵康，李北来到已搭建起来的帐篷前。
他走进帐篷。
只见李世民和一众将领此时围在帐篷里。
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一张地图。
李北走到众人身边，只听有一人对李世民说道：“殿下，武功县与渭河之间乃平原，对突厥这些草原蛮子来说，十分有利。我们应当按兵不动，据渭河以守，等待突利可汗过河之际，万箭齐射，挫其士气。而后率兵冲杀，定破敌军。”
“殿下，属下不认同，虽平原地势对于突厥人很有利，但我们大唐将士也不是吃素的。属下认为，当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不可取，突厥狼骑，皆是精锐。我军士卒实力参差不齐，很有可能会出现重大伤亡。”
李世民思考了一会，当他看到李北到来后，询问李北，“李卿家，你有何看法？”
虽然是询问李北，但李世民心中早有决定。
那就是选择第一种。
第一种最保险，也最稳妥。
李北苦笑一声，“殿下，行军打仗，小臣也不懂。又如何能指手画脚？那赵括可是被骂了上千年，小臣可不想当第二个赵括。”
李世民笑了笑，“也罢，既然你谦虚，不肯为本王出策，那本王也不难为你。”
他转头对众将说道：“此战，乃大唐生死之战。马虎不得。当以稳妥为先。”
时间流逝的很快。
转眼便到了傍晚。
傍晚时分，金黄色的余晖洒在唐军驻扎大营中。
李世民与诸将站在高台上，眺望着渭河另一边的平原。
有一探子骑马奔来。
来到高台前，探子双手抱拳，朗声道：“报！突厥先锋已到达十里处。”
李世民挥挥手，让探子离开。
探子刚离开，他便对众将说道：“都下去准备吧。”
“是！”
众将离开高台，往各自率领的队伍而去。
李北也前往李世民让他带领的八百人队伍，领导着八百人往渭河边集结。
很快，渭河边集结了大量的唐军。
渭河内。
渭河龙王询问旁边的龟丞相，“上面到底发生何事？为何有如此多的人族军队，盘踞渭河畔？连人族皇室都来了，难不成要对我渭河水族下手？”
“老臣也不知晓。”龟丞相皱着两瞥小细眉，“也没听说附近有何战事。”
“不管这人族想要做什么，速速让我渭河水族避难。”
“老臣遵令。”
龟丞相刚想离开，却见一黑一白两道阴魂凭空出现。
紧接着，无数阴魂浮现。
渭河龙宫内顿时变得阴风阵阵。
连水都变得寒冷了起来。
渭河龙王一瞧，那些阴魂皆手拿哭丧棒与锁魂链。
再看领头的一黑一白两个阴魂。
正是地府中的黑白无常。
正当渭河龙王想要与黑白无常打招呼时。
忽然听身旁有一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敖昂，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渭河龙王心中一惊。
这声音，他很熟悉。
乃是五方鬼帝之一的南方鬼帝，杜子仁。
他怎的会来？
渭河龙王赶紧拜道：“鬼帝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虚空一阵波动，一身穿黑色蟒袍的中年人出现在渭河龙王身旁。
渭河龙王十分拘谨，小声地询问鬼帝，“不知鬼帝，来我小小渭河，有何要事？”
南方鬼帝抬头看了看渭河水面，“为上面的人而来。”
“上面？”渭河龙王抬头看了看，又看了看南方鬼帝身旁的阴兵阴将。
这么大的阵仗，看来上面的事不小，而且还要死很多人。
渭河龙王询问道：“鬼帝，上面是否有战事？”
南方鬼帝点点头，“没错。”他看向渭河龙王，“死的还不只是凡人。到时，龙王可助我。”
“义不容辞。”
突厥的先锋军队，没让渭河畔的唐军多等。
半个时辰后。
震耳欲聋的踩踏声有节奏地响彻天空。
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李北眯着眼睛，看向昏暗的平原尽头。
没一会，一杆旗帜出现在李北的眼前。
紧接着是十杆，百杆。
直到数不清。
一匹匹野狼出现在唐军眼前。
野狼背上，坐着手持各种武器，浑身脏兮兮的突厥。
天色越发昏暗。
随着传令官的一声命令。
唐军举起火把。
而对岸也响起狼嚎声。
“可汗，对面有唐军！”一突厥将领对突利可汗说道。
突利可汗一脸不屑，“唐军？不过是一群两脚羊罢了，也能称为军？看看是何人主旗。”
突厥将领看了看，“是秦王李世民。”
“李世民？！”突利可汗来了精神，直起身子，眺望唐军阵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