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夜深了，起夜的张老爷子见着槐树上还有着人影，便走了过去。
“天那么凉你咋在外面睡？”
张三郎掀开眸子，看了眼地上的人，难得地勾唇，“没睡呢爷爷，我在这吹会儿风。”
“快下来！”
老爷子冲着他招手，张三郎便听话地下了树。
“来，跟爷爷说说，这大半夜的在想什么事情？”老爷子坐在木凳上，张三郎也二话不说，尤为乖巧地坐在老爷子身旁。
“没什么，就吹吹——”
“这都快下雨了，你是在淋雨？”知道他要否认的张老爷子轻笑，拍了拍他大腿。
“你是爷爷带回来的，你有没有心事，爷爷难道不知道？说说吧！让爷爷也听听，爷爷这身体怕是听不了多久了，你往后要说，爷爷怕也听不见了……”
“爷爷你别瞎说。”张三郎蹙了蹙眉，可看着老爷子那慈祥的眼神，还是没办法隐瞒。
“我在想……”他蹙了蹙眉头，脸色变得忧郁起来。
“我会不会喜欢别人？”
张老爷子一愣，笑道：“傻孩子，世人都有七情六欲，为何不会喜欢？”
“可是……”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大雾弥漫的黑夜。
“若是我原本有着良人，若是我喜欢的是不该喜欢的人，我该怎么做？”
张老爷子听完也沉默下来，一时间不知说点什么，便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看自己的心吧！”
“心？”
张三郎伸手捂着胸口，不知为何，脑中莫名其妙出现，那夜柏以丹捂着心口的情景。
“爷爷。”
“嗯？”
“三郎喜欢的人，爷爷会支持吗？”张三郎看着他的眸光充斥着不确定。
老爷子没回答，轻笑了一句：“那个不该喜欢的人，在屋里吧？”
张三郎浑身一怔，“爷爷……”
“爷爷活了一辈子，还算是有点眼力见的，你从一开始讨厌那丫头，到为了她冒雨追出去。你浑身湿透的回来，刚换完衣裳，老二和那丫头就回来了，你真当爷爷不清楚？”
张三郎震惊过后，就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张老爷子看见，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伸手拍了下他的腿。
“爷爷知道你是不会愿意找一个共妻的，不过你问爷爷会不会支持你，那爷爷就跟你说一句，爷爷支持，不管三郎做什么决定，爷爷都会支持！”
张三郎像是受了一惊，看着张老爷子沉默，半晌都说不出来话。
老爷子又道：“孩子，我听老大说了，今儿捡回条命又累了一天，好生休息吧！喜欢就去喜欢！就算你往前真有着良人，那又有何问题？男人嘛！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可是大哥和老二……”
“随缘吧！我不信我老张家能绝后！最重要的是你要过得开心！纵然哪日你离开这个家，爷爷不想你留有遗憾。”
张三郎听完神情严肃，紧攥着手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最后，他起身在老爷子面前，直挺挺跪了下去。
磕了三个头！
“哎！你这孩子这是做甚？快起来。”
老爷子伸手去拉，却看见一双冰冷的眸子。
张三郎的冷漠不是对向老爷子，只是像是表达自己的情绪，神情严肃地说：“就算哪日离开，三郎在哪，张家人就在哪儿！”
院里忽然响起张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好，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