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等人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刽子手，亲手将宇宙中的生命推向毁灭的深渊。
“武威”号航母的指挥室内，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贾诩注意到周围人眼中的悲观情绪，段金等人眉头紧锁，神色中甚至带着一丝挣扎。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次亲眼观看星球被摧毁的全过程，对他们的心境造成了巨大冲击。
如果这些指挥官都开始怀疑自己正在助纣为虐，帮助邪恶摧毁整个宇宙。
那么整支舰队的普通士兵，要不就会变得麻木，要不就会在痛苦与矛盾中挣扎。
无论是哪一种，都会严重影响战斗力。
贾诩没有犹豫，立刻走向指挥台，调出通讯系统，向“江东”号发出视频请求。
几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了周瑜等人的身影。
贾诩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从那一双双眼睛中。
他看到了复杂的情绪，震撼、哀伤、迷茫，甚至还有一丝自我怀疑。
贾诩轻轻叹了口气，他意识到，麻烦了。
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术上的危机，更是一场心理上的危机。
如果不能及时扭转这种心态，整支舰队的士气将会一落千丈。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各位，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感受。”
“但我们必须清醒，这场战争，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周瑜微微皱眉，似乎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贾诩的目光坚定：“我们不能仅凭眼前的景象就判断一切，或许，我们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顿了顿，继续道。
“无论真相如何，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坚定信念。”
“否则，我们将不战自败。”
周瑜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恐惧和怀疑，左右我们的判断。”
贾诩微微一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船舱的灯光昏黄而沉重，像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阴云。
屏幕上的画面刚刚切断，漆黑一片，仿佛连星光都被吞噬。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与机油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从舰桥外传来的，战场的气息似乎穿透了厚重的装甲，直逼人心。
贾诩缓缓吐出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
他很清楚，刚才那番鼓舞士气的话，不过是为了稳住人心。
真正的问题，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严重。
正义与邪恶，这些词，在战场上显得苍白无力。
曾经，他们坚信信义、坚守行事准则，可当亲眼目睹那一场场屠杀，那些信念就像被烈火焚烧的纸，化作灰烬。
哪怕理智告诉他们，那些被屠戮的并非人类，那颗被摧毁的星球也不是他们的家园，但当凄惨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回放。
破碎的大地、漂浮在虚空中的残骸、临死前的悲鸣，他们依旧无法抑制内心的颤抖。
这是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像是在帮凶的位置上，眼睁睁看着悲剧上演。
贾诩的目光落在漆黑的屏幕上，仿佛还能看见那片燃烧的天空。
他微微叹了口气，嘴角却扬起一抹笑容，像是要驱散这压抑的气氛。
“我明白，诸位也许有些茫然！”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不过，我建议诸位，暂且忍耐一番！”
“等到陛下修炼结束，自会与我等沟通！”
话音落下，他摆了摆手，切断了与众人的通讯。
屏幕彻底归于沉寂，舱内只剩下他和段金的呼吸声。
贾诩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段金的脸上。
那是一双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睛，深沉得像一潭古井，映出段金略带疑惑的神情。
“你知道吗？”
贾诩低声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被机械的嗡鸣声淹没。
“老夫年幼之时，总是想着，如何才能在武威好好的活下去！”
他的眼神飘向远方，像是穿过了舱壁，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那时的他，还是个瘦弱的少年，站在城头，望着远方的狼烟。
风带着砂砾刮过面颊，像无数细针在刺。
城下的蛮族骑兵在尘土中疾驰，嘶吼声仿佛撕裂了天空。
“数不清的蛮夷，随时准备攻破我们的城池！”
“还有那些臣服我们的羌族，不知何时会叛变？”
贾诩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节奏缓慢而沉重，像是在为那段记忆伴奏。
“那时老夫就在想，如果可以，将这帮蛮胡全部斩杀，兴许就会天下太平！”
他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只可惜，年幼的我并不会懂！”
“即便将蛮夷全部斩杀，我们仍旧躲不开内斗！”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无奈。
“关东人看不上边疆人，我们边疆的看不上蛮胡！”
“世家看不上官宦，官宦看不上贫民！无论哪里，总是躲不开争斗！”
贾诩抬起手，轻轻按在额头上，像是要缓解突如其来的头痛。
灯光在他的指背投下斑驳的影子，更显疲惫。
“同为一族，尚有纷争！”
“同是人类，也有争斗！”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舷窗外的虚空，那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点缀着遥远的星辰。
偶尔有细小的光点划过，像是流星，也像是战场上漂浮的残骸。
“宇宙，有多大，大到我们看不完！”
“争斗，是不可避免！”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而决绝。
“若是我们，依旧按照以往的价值观，对待这纷争的宇宙！”
“那么人类最终的下场，只能是消亡！”
“善良，是对待同伴！残酷，是对待敌人！”
贾诩的声音陡然提高，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像是在强调不容置疑的真理。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是要抓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如果，你以为，所谓的仁德，能够让获得其他种族的正面回馈！”
“呵呵！”
他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讽，也带着几分无奈。
“那么老夫建议你们，尽早向陛下请辞，回到大唐，去安心当一个富家翁！”
“这是宇宙争霸，比我们之前的中原大战，更加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