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什么都没说，就静静看着顾云山喝到彻底醉倒，他才默默扶起顾云山。
…
东城小区。
时卿给软软洗完澡，就坐在窗边往外看。
她心里明明知道应该相信顾辞才对，可脑海全是顾辞和谢欢凝坐在一起的画面。
好奇他们为什么在一起，好奇他们说了什么，好奇顾辞为什么问她晚上有没有空……
像是一个烂透了的方案摆在面前，问题有太多，可她偏偏逐字逐句的解读，想证明其中每个字都没有错误，证明方案的主人没有做错。
“麻麻～”
软软脑袋湿漉漉地走过来，晃了晃时卿的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麻麻忘记给我吹头发。”
“哦哦……对。坐这儿吧，现在给你吹。”
时卿给软软洗澡的过程断断续续，因为频繁的看手机，导致洗得一团糟。
她很快给软软吹干头发，软软捋了捋自己毛茸茸的头发。
“麻麻今天给我洗澡的时候一直看手机，是不是爸爸的消息？”
软软很机灵地猜测着，因为她经常观察，如果是工作的消息，时卿现在应该在看电脑，而不是看窗外。况且也只有顾辞的消息，能让时卿无论在做什么都去回复。
“嗯……”时卿有些魂不守舍，“他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两个月才能回来。”
闻言，软软有些慌张，急忙问：“爸爸上次走的时候都会和软软说！这次为什么没有来！麻麻你明天让爸爸来！”
“你不是洗完澡就困吗，你该睡觉了，赶紧回房间去。”时卿催促着。
她今晚看到顾辞和谢欢凝在一起，而后才收到顾辞说要去支教的消息时，她就猜到，自己可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该说的话，也一定有人替她说给顾辞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麻麻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软软看出时卿脸上的不高兴。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很晚了，乖乖睡觉。”
时卿直接抱起软软，把软软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
而毫无睡意的她，扑进了隔壁，顾辞睡过的那张床上……
…
另一边，顾辞看着车后座把头转向窗外来掩饰痛苦的顾云山，顾辞早已拧成一团的心几乎被割得四分五裂。
他依旧稳稳地开着车子回去，把顾云山扶进卧室，安顿好，他又独自回到车上。
漫无目的，却又到了东城附近的路上。
望着时卿所在小区的方向，顾辞不知为何，感觉现在的自己无比需要时卿。
哪怕时卿一句话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像平时被他接下班的样子，坐在副驾驶，也足以让他平复下来。
车子里一个人的安静，让顾辞的呼吸错了节奏。
他把头垂在方向盘上，这一刻，泪水终是无法抑制的肆意落下。
模糊的视线瞥见副驾驶放着的白酒。
原本想着护送完家人就痛饮一番的顾辞，此刻想起时卿，就觉得相比之下，酒不如时卿能解他的愁。
想着想着，他终是拿起手机给时卿发了条消息。
——『晚安。』
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千言万语，汇成了两个字。
…
?
次日。
闹钟响起，顾辞从车里醒来，睡得浑身酸痛，
他平静地把车开回去，给家里三个人买了早餐。
经过昨晚的事，估计都没什么心力做早餐。
饭桌上，也是静得让人身心沉重。
这时，顾辞手机屏幕亮起。
以为是时卿的消息，他迅速拿起来，却发现是软软发来的。
之前时卿给软软买了手机后，软软就迫不及待地和他加了微信，有时软软会突然发来个表情之类的。又或者发来甜甜的语音。
这次也是一条语音。
他习惯性转文字。
『爸爸，那个，你可不可以来找我呀？我和阿姨在家，妈妈不在家，我想你了。』
顾辞视线落在那句‘妈妈不在家’，似乎和时卿有关的，都得到了他的重视。
上班这么早？
他想着，简单吃了几口早餐就开车过去了。
推开门
软软一看到顾辞就扑过去抱住，仰头问道：“麻麻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我不想那么久看不到你，可不可以不走？”
顾辞笑着摇摇头，“不行的。工作是要去的。那里可能有很多像你一样喜欢画画的小朋友，我是去教他们的。”
软软听此，没有再继续撒娇，只是弱弱地问道：
“爸爸......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顾辞摸摸软软的头，感觉软软在乱想，便安慰道：“真的只是去工作。”
“那你答应我，要做我一辈子的爸爸，不然不让你走了......”软软作势抱住顾辞的腿。
“............”顾辞沉默。
一辈子吗......
他不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更别提是对小孩子。
即使他有想兑现诺言的心，这条路上的坎坷，都让人无法轻易越过，他愿意，但不确定结果是否会如他所愿。
“呜......”
突然间，软软的哭声传入耳畔。
顾辞回过神来，看到软软几乎是放声大哭，泪水断了线似的，落个不停。
“怎、怎么了？怎么哭了？”他有些慌张，弯腰抱起软软，用手轻拍着软软的背。
“妈妈说...说我不是你的宝宝...说我还有另一个爸爸......但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另一个爸爸是谁......”
软软眼睛哭得通红，哽咽着：“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想要我的......”
“没有不想要你啊...”顾辞不知道该如何跟软软解释自己的犹豫。
只是他没想到，时卿会这么早就告诉软软这些事，看来是想让软软更早认清事实？
软软又紧紧抱着顾辞的脖子，有些语无伦次地抽泣道：
“软软可以答应爸爸...不管另一个爸爸是谁...软软永远都只有你一个爸爸...能不能别不要我......如果爸爸不喜欢我...我就和保姆住妈妈的其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