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娘身边的人不是去炼狱了吗?
不,倘若真的是一开始就布下的局,那么眼下出现这个局面也无可厚非。
欧阳花间、小国师、白嫣和护一、沉渊。
他们镇守在东南西北四方布阵。
每个人身上伤痕累累,衣衫褴褛,可即便如此,他们不见半分疲态,目光清明且坚定。
欧阳花间:“东方位,就位!”
小国师:“西方位,就位!”
护一和白嫣:“南方位,就位!”
沉渊:“北方位,就位!”
五人异口同声:“四方之门,神通无量,以汝天运,结阵开界,祭!”
阎娘将自己的气运与两位护法融合在一起,紧接着用灵力撑托起融合的气运再与众人剥离的气运融为一体,而后将其置入阵法之内。
与此同时,阎王被堵在鬼门关出不去,见阎娘如此决绝的做法,阎王被气笑了,心中又无可奈何。
献祭的气运,果然将天缝吸引了过来。
通过召唤阵,欧阳花间等人皆看清了天缝的模样。
与阎娘所述,分毫不差。
当真就是一副巨大嘴巴的模样。
天缝在虚空中渐渐成型,虽然只是张开了一道缝隙。
但落在旁人眼中,仿佛天空划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漆黑的缝隙,伸手不见五指,在晦暗天色的映衬下,仿佛世界末日,就好像那道缺口中将倾泻一股足以覆地人绝的力量。
白嫣小国师等人见此,心中油然而生出一丝胆寒之意。
可在阎娘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天缝扭扭捏捏,磨磨唧唧,想下嘴嗦嗦又不敢的模样。
阎娘哪有时间磨蹭,当即密语传音:“快点嗦,我保你无事!”
在这天地两界混的,谁不知道阎娘的话就是免死金牌,她说保谁就一定保谁。
见她肃穆的模样,天缝也不是个傻子,这底下熊熊的红莲业火中还困着两名地界大护法,有来有还,这是想从它嘴巴里头掏个什么货出来吧!
当即不再磨蹭,遂了阎娘的心愿。
机不容失,阎娘化出招魂幡,将双儿父母的魂念附着在其上,然后施法让己身灵魂出窍,紧接着钻进天缝口中。
欧阳花间等人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只有一息的时间,其难度可想而知。
天缝嘴巴一张一合,即为一息,不过眨眼之间。
眼见天缝即将闭合,阎娘还未出来,众人心中焦急之际,一缕迅电流光乍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阎娘魂魄归位。
众人松了一口气,然而悬着的心还未落地,巨变突生!
黑云压城的天空,漫天金光从其而出,强大的威压倾盆而下,令人胆寒心颤。
仅仅一股威压就将欧阳花间等人维系的阵法震碎。
从炼狱出来,几人修为不同往日而语,同时用灵力护住心脉,抵抗威压的冲击波和被中途破坏阵法的反噬力,并且在同一时间出现在阎娘身边,将她护在中间。
天缝看到雷公电母带领天兵天将下凡,顿时吓得直发颤,如果它有牙齿的话,那咯咯作响的声音一定惊天动地。
磅礴的灵力,天道的助力,阎娘的魂魄,由上至下,逐渐重塑,灵脉上的天封纹路也再慢慢恢复,她刚吸收的灵力在天封作用下渐渐消散。
雷公电母奉天帝圣谕,带领天兵天将下凡捉拿强行开启天缝的人。
人界,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如此胆大妄为。
阎娘看到雷公电母到来,并未感到意外,她甚至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
雷公电母诧异,下一刻忽感不对劲,目之所及,四周的景象发生诡异的扭转,像漩涡一样,连人都被卷了进去,包括阎娘。
“这……这是?”雷公惊诧。
电母也明白了什么,一颗心如释重负,她笑了,笑意中夹杂着无可奈何,又含生气,还有惊意在里头。
“是南柯梦境。”
阎娘会南柯梦境的法术,这不稀奇,令人稀奇和难以置信的是她如今被封住灵脉,已经无法吸收灵力的情况下,竟还能施展此等高级的法术,并且运用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连千里眼和顺风耳也瞒了过去。
场景骤变,原本护在阎娘身边的欧阳花间等人,不见身影。
围绕在东南两大护法身边的红莲业火也消失了。
天缝也不见踪迹。
阎娘站在地面上,手中拿着一把沾染鲜血的匕首,她的胸口有大片血迹,皑皑白衣被鲜血染红,站在阳光下夺目刺眼。
受天道之力束缚,阎娘魂魄重归躯壳,这胸口上的伤自然也不治而愈,这不是时间回流,所以这满身的鲜血依旧存在,提醒着众人那如梦似幻的现实。
电母立刻飞身到阎娘身边。
因为失血过多,阎娘脸色苍白如纸,自那次合作一别后,她好像又瘦了很多,现在的阎娘在电母眼中,柔筋脆骨,毫无缚鸡之力,不复往日风采。
电母真的很想打阎娘,可到底还是不忍下手。
阎娘笑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电母沉着脸回道:“自打认识你以来,这句话你跟我说了多少遍了,改了吗?让我不用担心了吗?”
阎娘:“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电母脸色再沉了一个色儿:“你以后再跟我说这句话,我跟你没完。”
阎娘哭笑不得:“那我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那该怎么办?”
电母:“什么怎么办,给我收收你的性子,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吗?”
阎娘笑而不语。
电母死死盯着阎娘,最后还是她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可奈何。
她又气又笑道:“我都觉得我不是你朋友,而是成了你的老妈子了。”
阎娘看着走过来的雷公,当着他的面侃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电母下意识抬手捶了一下阎娘的肩膀:“去你的。”
落拳头的时候已经收不住了,阎娘现在看着就像纸糊的,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哪能经得住她的拳头,收不住势,但卸了力道,落在她身上是软绵绵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