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二章 绝望拼图
绝望的拼图被骤然点亮了一角！
焚天扬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白灵淼的指引是目标；龟万年的占卜是方法；姬玲珑的情报则揭示了这可能是唯一能对抗那恐怖“纯白追猎者”的途径！而公式的核心要素：混沌玄晶、轩辕剑柄、众生愿力…环环相扣，却又都脆弱无比！
“剑柄！必须先找到轩辕剑柄！它在哪里？！”焚天扬目光如电，扫视战场，“龟老，占卜可能锁定剑柄位置？”
龟万年巨大的头颅艰难地摇了摇，声音虚弱：“…玄冥龟鉴…已耗尽吾之力…只能…指明方向…在…被彻底毁灭的…轩辕秘境核心…附近…虚空…乱流…坐标…极其不稳…”他传递过来一个模糊的空间坐标点，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那个位置，正是当初秦风化身天道之剑、轩辕剑彻底崩碎、大黑天被驱逐、空间彻底湮灭的毁灭原点！那里的空间结构早已被破坏殆尽，充斥着狂暴的时空乱流和残留的毁灭性能量，是名副其实的生命禁区！
就在焚天扬心念电转，准备立刻组织最精锐的力量冒险前往那片死亡区域寻找剑柄时——
轰隆隆隆！！！
盘古秘境的方向，猛然传来一声撼动整个北境冰原，甚至让秩序之敌的纯白裂隙都为之微微一滞的恐怖巨响！
紧接着，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大的玄黄剑气，混合着混沌未开的苍茫气息，以及一股不屈、抗争、斩断一切的决绝意志，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光，从秘境深处爆发，直冲云霄！这道剑气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规则的显化，一种本源意志的怒吼！它狠狠地撞在了笼罩在盘古秘境上空、那张由纯粹秩序规则构成的巨网——“秩序之网”上！
嗤——啦——！！
刺耳的、仿佛两个世界法则在互相撕裂消磨的声音，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清晰地传入冰原上所有生灵的耳中，直抵灵魂深处！整个天穹似乎都被这碰撞点亮了一半玄黄混沌，一半冰冷纯白！
“是…是他？！”焚天扬、龟万年、姬玲珑，所有知道秦风残魂在秘境中的人，心头同时剧震！是秦风残魂在反击？还是守护他的轩辕剑残存意志？
玄黄剑气与秩序之网的僵持只持续了短短数息。
秩序之网上，那些冰冷、绝对、完美无瑕的规则符文流转加速，光芒大盛，玄黄剑气开始被压制、分解、消融…显然，仓促爆发的本源意志，还无法真正抗衡这更高维度的秩序力量。
然而，就在玄黄剑气即将彻底溃散的刹那——
嗡！
一道微弱，却无比精纯、无比温暖、带着人间烟火气息的青色光芒，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水，从剑气核心处迸发出来！这光芒并不强大，甚至有些黯淡，但它出现的瞬间，那冰冷宏大的天道意志中，仿佛被强行注入了一丝属于“人”的、属于“秦风”的、属于青玄山的…波澜！
正是这一丝微小却至关重要的“波澜”，让即将崩溃的玄黄剑气猛地一凝，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璀璨的光芒，如同回光返照！
轰！！！
剧烈的爆炸在秩序之网表面发生，虽然未能撕开巨网，却硬生生将其撕开了一个极其短暂、极其细微的规则“涟漪”和“迟滞”！
“机会！”焚天扬和龟万年同时嘶吼！
玄冥冰螭敏锐地捕捉到了秩序之敌因盘古秘境剧烈冲突而产生的、那瞬间的能量波动和规则凝滞！
“吼——！！！”
它积蓄已久的、最后的本源之力轰然爆发！冰蓝色的吐息瞬间变得凝练如实质的玄冥神光，不再是防御的屏障，而是化作一支贯穿天地的寒冰神矛，带着冻结时空、冰封万物的极致寒意，顺着秩序光束的轨迹，狠狠刺向那纯白裂隙的核心白点！
这一次，不再是僵持！那纯粹由秩序规则构成的白点，在玄冥神光触及的瞬间，表面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冰裂般的“凝滞”纹路！虽然瞬间就被更庞大的秩序之力弥合，但这瞬间的凝滞，已经足够！
“就是现在！姬玲珑！！目标！白点！！”焚天扬咆哮，手中燃烧的长刀再次爆发出不稳定的、却决绝无比的焚界之火！残余的肃清卫战士也同时爆发出最后的吼声，将残存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焚天扬和逆源剥魔阵！
姬玲珑眼中紫黑魔芒暴涨到极致，劫灰剑发出濒临破碎的尖啸！她不再有任何保留，将融合了紫极魔功本源、破灭剑道真意，甚至…一丝她刚刚从那枚“湮灭单元”碎片中感受到的、属于“秩序”的冰冷锋芒，全部灌注于这一剑！
“破！！！”
一道细如发丝、却仿佛能切开世界根基的紫黑色细线，后发先至，超越了玄冥神矛的速度，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纯白裂隙核心刚刚被玄冥神光冻结出细微纹路的白点之上！
叮！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仿佛琉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那代表着绝对秩序、进行格式化清除的纯白核心，在内外夹击之下，终于…出现了一道真实的、头发丝般的裂痕！
虽然这道裂痕在出现的下一秒，就被更庞大的纯白光芒淹没、修复，整个纯白裂隙甚至因此剧烈收缩了一下，仿佛受到了刺激。
但，裂痕确实出现过！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来自更高维度、代表绝对秩序的“清除协议β型”，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无懈可击”！它在此界法则的极限对抗下，在来自内部和外部的联合冲击下，出现了…可以被撼动的破绽！
虽然这破绽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虽然付出的代价惨重到无法直视，但它带来的，是比龟万年占卜更直接、更强烈的——希望之光！
纯白裂隙似乎被激怒了，收缩之后，骤然膨胀，更加强烈的分解光束开始酝酿，毁灭的气息再度攀升！
然而，冰原上的众人，眼中不再是纯粹的绝望。
焚天扬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裂隙：“它…会受伤！我们能伤到它！找到剑柄，重铸剑魄，就有机会！”他立刻看向重伤的姬玲珑和气息衰败的龟万年，“龟老，此地已不可守！玲珑宗主，你伤势如何？能否与我同去虚空夹缝，寻找轩辕剑柄？那是重铸的关键！”
姬玲珑挣扎着站起，劫灰剑支撑着身体，紫眸中魔焰与冰冷交织，她看了一眼紫极魔宗的方向，那里还有姬龙留下的、蕴含着恐怖“秩序”碎片的秘密。
对抗“秩序”，需要“变量”，重铸的轩辕剑魄会是什么？她沙哑道：“走！此地留给玄冥大人和龟老周旋！剑柄…必须拿到！”
龟万年艰难地点头：“老朽…拼尽最后本源…以玄黄之力…助你们…短暂稳固…那片虚空…但…时间…不多…”他开始燃烧所剩无几的生命力，龟甲碎片在祭坛上再次发出微光，试图锁定并稳定那个通往毁灭原点的、极其不稳定的空间坐标。
焚天扬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正在积蓄更恐怖力量的秩序之敌，看了一眼重伤的战友和残存的战士、妖族，眼中是沉重的责任和决绝。
“肃清卫听令！协助玄冥大人、龟老守护此地，等待我们归来！若…若我们没能回来…”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
他猛地转身，和强撑着重伤之躯的姬玲珑，化作两道流光，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龟万年以生命指引出的、那片充斥着毁灭与未知的虚空乱流！
在他们身后，玄冥冰螭发出低沉的龙吟，再次喷吐出稀薄却坚定的寒息。
龟万年巨大的头颅低伏在祭坛上，玄黄之气如同风中残烛，却死死护住那指引的坐标光点。
金翅鹏主化成的晶体旁，幸存的羽族战士默默拔出了残破的兵刃。
赤焱妖王吐着血沫，却死死盯着那纯白裂隙。
残存的肃清卫战士，挺直了脊梁，将最后的灵力注入摇摇欲坠的防御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