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征征犹豫了许久，轻轻地问了一句，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华虚知产生的朦胧的爱意。
才十九岁的他，还没经历过感情，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甚至阻止华虚知消除印记的行为也是出于本能，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害怕失去印记，会伤心。
而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研究精神力恢复药剂，救回爸爸。
所以在某一瞬间，得知可以无害消除终身标记时，他有一瞬间的开心，不用和一个陌生的Alpha结婚，还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药剂的研究。
但很快他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开始不舍，特别是华虚知的精神力再次行动的时候。
这也是他问能不能恢复的原因。
聪明的华虚知一听皮征征的话，就知道他是想将印记消除的，也是，一见钟情的特例是万中存一的，不在这一世的阿征和他身上。
华虚知对着皮征征摇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眼神却没敢对上那双如星星般的泪眸。
“不能恢复也没关系的不是吗？阿征不喜欢，那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阿征，撤了精神力吧。”
华虚知说出这话时感觉就和亲手把刀交给爱人，让他捅自己心脏一般，知道后果却心甘情愿。
闻及终身标记的印记消除之后不能再恢复的那一刻，皮征征的第一感觉不是庆幸，而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精神力也将自己护得更严实。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不想印记消失，明明男人说没关系，可他就是不想，不愿意。
爸爸，征征该怎么办？
呜呜…
华虚知此刻也在压制着自己的精神力，不知是不是两人签订过灵魂契约的缘故，皮征征释放出精神力防护时，他的精神力就闹腾着要和阿征的精神力交缠，融合…
就像狗子见了骨头一般，恨不得扑上去，将阿征的精神力拆吃入腹。
“阿征，先把精神力收回去好不好？我，我要控制不住了。”
华虚知狠狠在舌尖咬了一下，捏着拳头的手臂青筋凸起，浑身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
他在阿征腺体内的精神力丝还没有撤回来，现在那缕精神力丝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
暗哑低沉的声音传来，皮征征不禁疑惑地抬头望了一眼华虚知，只一眼便让他吓得移开目光，抱紧膝盖把自己往沙发边上一缩再缩。
男人的双眼通红，一双湛蓝的眼眸里压抑不住的肆虐仿佛要将他连骨拆吃吞下，满头的汗珠如露珠挂着，紧抿的薄唇，凌厉的下颌角，不断滚动的喉结…
像极了那些天驰骋失控时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化身豹子欺身而上咬住他的咽喉（腺体）。
皮征征不自觉一颤，咽了咽口水，信息素逸散的更快了，再次输出更多的精神力稳固防护屏障。
爸爸说过男人的话不能信，特别是Alpha的，华肯定是想骗自己，乘机将标记消除，他才不会上当。
“阿征，你…对不起…我喜欢你，我，我爱你！”
华虚知艰难地把话说完，再也控制不住的精神力喷涌而出，将皮征征精神力屏障团团包围。
原本包裹着竹子标记的精神力也放开了标记，从腺体出来也缠上了皮征征的精神力。
随之而来的竹子清香倾泻而出，蔓延了整个客厅。
“警告，警告，主人信息素失控，Alpha即将进入易感期，屋外防护已开启，呶呶已为主人准备好抑制剂，是否需要呶呶帮忙注射？”
“唔…华…嗯哈…”
小omega不到S级的精神力在华虚知超3S级的精神力面前，不堪一击，几个呼吸间，皮征征的精神力便和华虚知的融合交缠起来。
精神力交融的一瞬间，皮征征便浑身一震，前所未有的兴奋感从识海中爆发，脑子一片空白，手脚瘫软眼看着就要滑落沙发。
中途被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拦腰环住，跌入一个温暖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两人身体相触的一瞬间，都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却又无端地想要更多，既满足又不满足的。
皮征征感受着后背紧贴的胸膛传来的热度，和逐渐同频的两颗心脏传来的‘扑通扑通’心跳声，迅疾有力，脑海里翻滚着华虚知先前的表白爱语。
华他…喜欢我？爱？
皮征征茫然无措地抓着华虚知的手臂，感受着识海传来的愉悦和欢欣，还有对方精神力传来的占有欲和缠绵不绝的深厚爱意。
华…他真的爱我，精神力是不会说谎的，此刻的皮征征无比清晰地确认了华虚知爱他的事实。
“阿征，不解除标记好不好，我们结婚好不好？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的，我会把你的那份喜欢用来爱你的，我真的很爱，很爱阿征的。”
低哑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秒，微微轻触的感觉传来，皮征征浑身一颤，识海精神力翻滚，仿佛被无尽的海洋淹没。
刚是华在亲吻他的腺体？
皮征征脸上一热，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突然像是被一个吻拨开了迷雾，变得清晰起来。
呼吸间都是熟悉的桂花竹香，皮征征忽然想起了初见时，华虚知夺下他手心的玻璃碎片的一瞬间，他望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满眼都是心疼和后怕。
还有华帮他包扎伤口时的小心翼翼，那混乱的五天五夜里，华即使失控也是隐忍又克制的，没有像他所了解的那般，陷入易感期的Alpha是不会考虑伴侣的情况，只会予取予夺。
还有他因药物作用只有8岁心智的一天，他们相处得融洽而温馨，华不会嫌他烦或闹腾，永远都是笑着看自己玩闹，即使自己将他拼了3个小时的乐高毁得面目全非，他也没有责怪半句。
华还亲自做了鸡腿和小蛋糕，美曰其名奖励他一天的乖巧听话。
即使误会他哭是因为不愿意登记结婚，华宁愿消除标记也不愿强迫自己…
这样好的华，即便现在不喜欢，以后他也会沦陷的吧？
而且，他或许也不是对华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不然为什么坚决不愿消除标记呢？
既然这样，那就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了，而且虎视眈眈第一军团团长的狼太多，登记结婚也是目前最好的解困方法了吧？
“我，我愿意和你登记结婚的，华…叔，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