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郡主是明显的从太后眼眸之中看到了那种嫌弃,她顿时更加的委屈了,哭得像个孩子一般——
“太后,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明明都好着呢……就是不知为何,变成了这样……
呜呜呜,太后,你可是要为我做主呢,你可不能看着我受人欺负。”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又那样的苍白,怎么看怎么可怜。
而西王妃此时也替她开口,“太后,我们看的真真切切,这些东西绝对不会是京城才有的。
若不是江南那些脏女子拥有的,怎么……怎么会呢?太后啊,您可是要给清欢做主呢!
清欢如今被人当做有花柳病也就罢了,孩子也没了……那沈伯远是个什么人,太后不是不知道。
太后心疼心疼清欢,帮帮清欢,别让清欢受一点子委屈啊!”
太后蹙眉,对于沈伯远那个人,她也确实是不喜欢了。
所以,心里当然也心疼清欢郡主。
清欢郡主哭着对太后招手,“太后,您赶紧处置了柳望舒。她如今会这样对我……
以后看到了别人……比如……比如看上了皇上,还不知道会怎么算计皇上呢!”
“是啊,我看柳望舒是个会勾人的。现在京城中的少年郎们都想娶她……若是皇上也给她算计了……
那太后不是要个青楼女子当儿媳妇么?太后这样的身份,怎能跟青楼女子有些关系啊!”
西王妃知道太后怕什么,就故意往太后最在意的事儿上狠狠的戳。
果然,太后听着听着,那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太后心里是真的有些慌。
她不怕别的,就怕儿子找个柳望舒故意气自己。
“太后……不如您这次趁机将柳望舒跟那个沈栖棠关进大牢里,也免得他们母女在京城祸害旁人!”
西王妃大着胆子提议着。
太后眯了眯双眸,就道:“此事总不能不给个证据,便让人家坐牢!”
虽说她不喜欢柳望舒,可是方才在外面,金云郡主他们说的话她也听了一些进去的。
不错,若不是没有证据,怎能让人家直接坐牢呢?
外头的人也不会服气。
看太后犹豫了,清欢郡主跟西王妃交换了目光,两个女人脸上同时闪过了一丝丝的阴鸷。
便看到西王妃走过来,对着太后道:“太后,不如咱们这样试试她。”
“你要如何试?”太后问。
西王妃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太后。
太后的眸底闪过一抹异样,但是很快又将这些收起来了。
她在听过西王妃的话之后,便带着东西走了出去。
此时,沈栖棠他们一直在外头等着太后。
看见太后出来,那脸色依旧是阴沉的模样,沈栖棠就知道,这太后定然也没有好安排。
不出意外,她是要磋磨他们的!
果不其然,接着就听到了太后道:
“柳望舒……你说你没对他们下毒……那好,这是清欢那杯茶剩下没喝的,你敢不敢喝了?
你若是现在喝一口,哀家就相信你没下毒,此事便不会再追究你什么!”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沈栖棠更是睁圆了眼睛,这太后是故意磋磨她阿娘!
谁家用这样的法子试探人!
而且她阿娘是傻子么?要用喝毒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金云郡主反应过来之后,也是气得笑了,“太后,你这是逼着柳望舒服毒?
你若是不喜欢她,直说便好了,何苦来哉的用这样的方式来欺负人家!”
“大胆!”太后瞪了金云郡主一眼,显然是不满意她此时对着自己这样说话。
可金云郡主就是觉得太后不对。
她轻哼两声,撇了撇嘴,然后就道:
“太后,您就是要罚我,我也是要说的!明明让京兆尹来查便一清二楚的事。
您老人家倒是好了,硬是让人家服毒!她什么都没做,为何要服毒以证清白?
而且,服毒之后,太后您老人家能给她治吗?您的太医要是没那两把刷子,直接让她死了……
您怎么给外人交代。哦,我知道了,您是觉得她不需要交代是么?无父无母的可怜人……
死了就死了,反正也不会让太后您受一点子报应!”
金云郡主是一针到了要害,一下子将太后弄得哑口无言了。
太后心里烦闷,就道:“金云,你就是这样想哀家的?你眼中哀家就是这样卑鄙的人?”
金云郡主不怒反笑,便道:“太后,您如今所作所为不就是这样么?您让柳望舒喝毒药,便是这个意思!”
太后蹙眉,转头看着柳望舒,“怎么,你也觉得哀家欺负你?你自己想想,你这种身份,哀家是不是该让你这样证明自己?”
柳望舒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出什么,便听着沈栖棠开口了:
“太后,我阿娘的身份不比任何人差!请太后不要总是拿身份的事来诋毁我阿娘!”
“哼!不比任何人差?你这丫头真是糊涂了!一个青楼出身的,连个丫鬟都不如!
沈栖棠,你要知道,这女子一旦入了贱籍,那一辈子便都是贱籍,哪怕她的父母是皇上皇后!”
太后拔高了音量,心想,我还连你一个小丫头都镇不住了?
然而此时,并不是你声音大,用这些就能够镇住人的。
沈栖棠抬起眼眸,目光澄澈的望着太后,一字一句道:
“这么说,太后的意思是,您的女儿若是入了贱籍,她就一辈子脱不了贱籍,一辈子要让另一个人指着鼻子骂?”
“你这丫头怎么胡搅蛮缠!哀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入贱籍!况且,哀家的女儿跟你阿娘一样吗?”太后瞪了眼睛。
她心想她女儿都是金尊玉贵的,不可能入了青楼。
不可能像是柳望舒这样。
沈栖棠笑了,“有何不一样?都是女子……都是有父母生养的!我阿娘是没有遇上亲生父母……
可这不代表太后您就可以随意处罚她,随意糟蹋她!太后,我讨厌您!真是讨厌死您了!”
这一刻,她也不愿再忍着,太后不好,那便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