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王妃正要掀起帘子,仔细看看皇帝的断袖,却被一旁的嬷嬷提醒:
“王妃,您跟夫人是不能让人看到容貌的,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岁王妃本来没想那么多,经嬷嬷提醒,顿时明白了,赶紧摇头,“险些惹出大祸了。望舒,别看了,且当咱们什么都不知道。”
柳望舒向一旁靠了靠,拿起帕子遮住了半张脸,微微颔首。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皇家秘辛,她们若是知道了,是有被杀人灭口的风险的。
沈栖棠是远远的就认出了顾霁寒。
只是她不明白,顾霁寒明明是喜欢她阿娘的,怎么又在外头跟男子纠缠不休。
还让那个鲁大人拦住了?
不过此时她也不方便问什么,就只能先放一放。
……
沈栖棠跟柳望舒看到了自己的事儿,顾霁寒并不知道。
此时顾霁寒是冷冷的睨着鲁正明,沉声道:“朕的私事,你也管?”
鲁正明当即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对着天空,一脸的义正言辞,“都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皇上给臣俸禄,那臣就要为皇上考虑!皇上不能找一个男子,这是对大凌不利,对皇上的名声不利啊!”
顾霁寒笑了,就问:
“朕找个男子是对大凌不利,那朕若是找个女子,这女子还曾经是青楼出身,你又觉得如何?”
若是旁人听到这话,定然是要将青楼出身的女子贬的一文不值。
偏偏鲁正明并不是这样的。
鲁正明跟齐天恒一样,是纯臣,而且也从不以出身看人。
尤其是女子的出身,他从不会嫌弃。
他是一板一眼的同顾霁寒道:
“倘若那女子心地纯良,有大家风范,配当一国之母,臣自然是支持的!”
“你不觉得她出身不好,有辱朕跟皇族的清誉?”顾霁寒拉长了声音问。
鲁正明听了这话,却摇了摇头,道:
“皇上,天下的女子最可怜,他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更不能随意走自己想走的路。
她们本就不易啊!若是臣知道他们不易,还用他们的出身来嫌恶摒弃她们,那臣又怎能对得起多年来读的圣贤之书呢?”
顾霁寒微微眯起了双眸,鲁正明的公正,他一直都知道。
“况且,一个女子如何能够让皇家声誉受损?臣说句大逆不道的,那是皇上跟皇族自己不知检点,才会让声誉受损!
女子有何错?青楼女子更没有错!她们能活着便已经是不易,皇上不能轻看了她们!”
鲁正明看着顾霁寒,认真道。
他知道大多青楼女子都是被父母亲人卖了的。
那都是些苦命的姑娘。
这样的姑娘,为何要替他们男人承担罪名,为他们男人的一时好色担一个祸国的罪名呢?
顾霁寒眸光深邃,沉沉的睨着鲁正明,半晌后,他道:
“鲁正明,记住你说的话。但愿有朝一日朕找了个出身不好的女子,你也能这般支持朕!”
“皇上若真敢找,臣真敢支持!”鲁正明想,最少那是个女子。
跟现在的男子是不同的!
顾霁寒唇角漾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搂着那少年就进去了。
鲁正明看着他的笑,突然之间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总觉得皇上像个蜘蛛。
好像编了个大大的网,就等着他跳上去?
……
入夜,沈栖棠本来是要跟柳望舒躺在一个屋子里的,谁知道岁王妃缠着她。
岁王妃本来是对女儿没什么想法的,可是看到沈栖棠,突然觉得自己要是能生一个跟沈栖棠一般好看的女儿,该有多好。
她去向岁王请安的时候,岁王不经意也感慨了一句,想要个沈栖棠这样的女儿。
岁王妃就觉得,该把沈栖棠留在她屋子里。
不是说看谁看的多了,那日后真有孩子了,便会像谁多一些吗?
她多看看沈栖棠,保不住也能生个女儿!
“棠儿,王爷说了,你不必对我们见外,我呢就是你的婶婶,你以后放心大胆的出去闯祸。”
岁王妃一边说,一边将娘家带来的玉簪戴在沈栖棠头上。
她这刚说完,身后的嬷嬷就笑着提醒,“王妃,可不兴这样说。咱们棠姑娘是多么乖巧的孩子。
她怎能是闯祸呢?应当是谁敢欺负棠姑娘,您啊就帮她报仇,好好的收拾那些不长眼的!”
岁王妃回过神,点头笑笑,“对,谁敢欺负我们棠儿,本王妃就弄死她!”
沈栖棠没想到岁王妃竟然会这样护着自己,她心里也是不免有些暖的。
……
夜色缭绕,顾霁寒从隧道一路上去,正好就到了柳望舒的院子。
初一递给顾霁寒一个帕子,顾霁寒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她可是吃了东西?”
初一愣了愣,“臣不知。”
顾霁寒瞥了眼前面那绰约的人影,低声道:“去找岁王的小厨房熬一碗燕窝。”
初一下意识道:“不麻烦吗?”
顾霁寒扫了他一眼,道:“你活该没有娶不到妻子。”
初一不解,这跟他能不能娶到妻子有什么关系?
皇上自己找到媳妇儿了,就欺负他们了?
不过初一也不敢怠慢,那是立即就飞去了岁王的小厨房先找人炖燕窝。
顾霁寒在外头擦了擦手,整理了衣冠,这才推开房门进去。
柳望舒本来是依靠在床上,听到了声音,当即拿起床上的匕首,防备的看着门那儿。
看清了是谁,她才松口气,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娇滴滴的唤了一声:“郎君。”
顾霁寒自然是注意到她手中的匕首的。
哪怕是在岁王府,她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
她这样是在为他守着清白啊。
他的女人,这样对他,他又怎能让她受委屈。
顾霁寒两步来到柳望舒身边,坐在她身侧,将她纤细的小腰掐着。
这一番,柳望舒低垂着脑袋,反倒是红着脸有些不安,她低声道:
“郎君,这是岁王府,你……你不怕吗?万一岁王过来,你我就说不清了。”
她说完又顿了顿,“妾身是怕毁了郎君的清誉。”
顾霁寒却贪婪的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那儿,炙热的鼻息在她耳侧游弋着。
他哑着声道:“毁了又如何?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