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你。”宋徽宜嗔了他一眼。
不过，微扬的唇角泄露了她甜蜜的心思。
她确实在期待那一天。
沈聿青帮她梳好头，将梳篦放回梳妆柜。
有人操办着婚礼事宜，沈聿青和宋徽宜只需要偶尔监督一下，大多时间都是在宁城走走逛逛。
婚礼那一天，宋徽宜起了大早。
她凌晨三点就醒了。
千羽和万蝶比她起得更早。
宋徽宜洗漱完，她们去端了小米粥和小菜，让她垫垫肚子。
这之后，她没有时间吃饭。
要盘发更衣，还要化妆，然后就是婚礼仪式。
中式婚礼要接进家门，男女双方婚礼前不能见面，故而宋徽宜昨天晚上就住进了饭店。
等到吉时，沈聿青和迎亲队伍一起来接她。
沈聿青怕她一个人害怕，昨晚坐在房间门口陪她。
他后半夜才离开。
中式婚礼繁琐而复杂，宋徽宜梳妆完毕，便百无聊赖的坐在房间里等沈聿青。
心情很是紧张，时间反而过得慢了许多。
宋徽宜频频问时间。
千羽被她问得有些无奈：“这下都知道您望眼欲穿了！”
万蝶说：“按照小姐十分钟问一次的频率，等到少帅过来，小姐还可以问十五次。”
宋徽宜闹了个大红脸。
她不再问了。
好在，时间也没真的停滞不前，她听到楼下敲锣打鼓的声音。
迎亲队伍来了。
千羽帮她盖好红盖头，视线被遮上的瞬间，铺天盖地的紧张席卷了宋徽宜，她抓住了千羽的手臂。
用力，深呼了好几口气。
很快，她看见了沈聿青。
隔着红盖头，她看得不是很真切，也能看到沈聿青和她一样，穿着红色的婚服。
她还是第一次看他穿红色。
和她想象中一样，只要沈聿青认真严肃起来，没有什么衣服是他驾驭不了的，他天生气宇不凡。
沈聿青牵过她的手，温热的手掌包住她的手，稳稳的带着她坐上了轿子。
轿子摇摇晃晃，停到宅子门口。
她的手再次落到沈聿青的手里。
“徽宜，你今天真好看！”沈聿青声音高亢。
他说话带着笑意，很是兴奋。
宋徽宜被他逗笑：“胡说，我盖着红盖头，你能看见什么？”
他笑：“真的，看得见！”
宋徽宜的红盖头，不是一块红布，而是红布和红纱绣制出来的，影影绰绰之间，能看见她的眉眼。
沈聿青眼睛一向尖，几下就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穿着红色的婚服。婚服宽大，却掩不住她婀娜多姿的身体，婚服上的花纹是金线绣制，每一步都泛着粼粼之光，踩在他的心上。
他心潮涌动。
从迈进宅子大门开始，就开始了婚礼流程。
直至回房揭下她的盖头，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发了汗。
她今日的妆很浓，红色的婚服和红盖头，衬得她的妆容更加浓稠艳丽，恰到好处的凤眸，一眼就勾走了他的心魄。
宋徽宜笑道：“你今天好英俊。”
“以前不英俊潇洒？”
沈聿青吻了吻她的手背，而后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胸口处，“徽宜，你听听我的心跳！你终于是我的妻子！”
这一刻，他想了无数遍。
他唤她：“沈太太。”
宋徽宜灿烂一笑，两颊发红。
短短的三个字，取悦了她。
沈聿青蹲在她的旁边，轻抚她的手臂，又捏捏她的手掌，一直笑着，像个傻大个。
又说：“你也叫我一声！”
“叫什么？”
“嗯？丈夫？夫君？”
宋徽宜有些说不出口。
她看着他，但笑不语，眼眸都闪着无限的情愫。
然后，她眼眸微转，眼底闪过一丝俏皮，一下子将那些妩媚柔情驱散了。
她淘气的眨眼：“沈哥哥！”
这一声，唤得软糯娇俏。
沈聿青喉咙一紧，捏着她手掌的手指突然握紧，将她推倒在床上。
这种暧昧禁忌的词语，让他浑身紧绷。
“别胡闹，一会儿还要去饭店，宾客都在等着我们。”
宋徽宜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咯咯直笑，闪避着他凑过来的唇，“好不容易化的妆，你一张嘴全吃光了！”
沈聿青压着他，用身体顶她。
他故意研磨她：“旁人问起来，就说你沈哥哥吃掉的！”
宋徽宜忍不住大笑。
他们重新换了套轻便的喜服，去了饭店。
原本中式婚礼的流程，拜堂成亲后宋徽宜就要在房内等着。沈聿青自作主张省了这个环节，不拘束这点不伦不类。
哪有丈夫在外头交际，撇下妻子的道理？
今日来了很多人。
除了他们的父母和亲戚朋友，剩下的都是沈聿青军中将领，还有他这些年积攒的人脉。
宁城易主，宁城的权贵都来了。
督军和旁人在寒暄，一派喜气洋洋，很是热闹。
众人举杯交盏，真心实意恭喜他们。
沈聿青看见了程让。
他问：“这小子认祖归宗了没？”
“认了，父亲特意设下宴席，承认程让的身份，让他认祖归宗。不过，他不想在青帮做事，分青帮的一杯羹。”
宋徽宜说，“程让还是喜欢自由，在人手下做事，未必能忠心耿耿。父亲给了他一大笔钱，他想做生意，想逍遥快活都行，总之奢靡几辈子都够了。”
沈聿青哦了声。
他对这小子做什么不感兴趣。
他唯一感兴趣的是——
“那我们岂不是要叫他叔叔？”
沈聿青很是不悦，“这小子跟你一个年纪，好意思舔着脸让我们叫他叔叔？”
“辈分来说，是这样。”宋徽宜哭笑不得。
沈聿青：“……”
以至于敬酒到程让这一桌，沈聿青眼睛紧紧盯着程让看，几乎要将他盯出个洞。
程让一头雾水。
婚宴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黄嫂和刘嫂新布置了婚房，入目一片红色。
被褥和枕头换成了大红色，梳妆台上的物件，能看见的东西都换成了红色，几乎浑然一体。
床上还放了一条红色的毯子，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宋徽宜脸一阵发烫。
早生贵子，明晃晃的催到眼前来了。
沈聿青从后环住她：“太太，昨晚睡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