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爹爹的干爹。”
宋徽宜说，“程老没有娶太太，不过外面女人众多，爹爹也不清楚有谁，以至于没有源头可以查起。”
更何况二十年前的事，线索也难找。
沈聿青眯起双眼，思忖了一会儿：“也就是，这件事凭空捏造也可以。”
宋徽宜点头。
“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颜海突然想起什么，正色道，“我还怀疑沈如也可能是沈林洋背后的人，不是军师，可能是主导者。”
“他就是！”
他肯定了他的怀疑，又笑，“没有信息网也能有这样敏锐的洞察力！颜海，你有了权力，能展现更多的本事！”
说着，他又笑着凑到宋徽宜旁边，向她讨奖励，“徽宜，你说，我这是不是慧眼识珠？”
她将他的脸推开：“正经一点。”
沈聿青便正经了。
他说：“当年程老膝下无子，只有宋沛文一个义子，他的家产顺理成章的都落到了他的身上。若是程老外面的女人正巧有了私生子，在不知宋沛文本性情况下，恐担心他斩草除根瞒了下来也不无可能。”
“你觉得可能真有这样一个私生子？”宋徽宜问他。
“不确定。”
沈聿青捏着下巴沉思，“这个人要是真在沈林洋手上，沈如也在背后参谋，照最近他的招数，拿个假人出来的可能性比较小。”
沈如也第一次出招，是想要刺杀周时。
他认识南京财政科次长盛成安，提前提点了他，他在南京有自己的关系网。
第二次出招，通过洪门的码头利用船只将其他军阀的兵运进南城。
他勾结了外面的军阀。
沈如也伸的手很长，不管他这两次计谋成功与否，他的关系网都是真实的。
他敢传出程老私生子的消息，消息应该也是真实的。
宋徽宜心中惊疑：“真有这个人？若是他们在布局，他们会把人放哪里？”
这有点难猜。
她得给父兄去个电话，提醒他们提防一些。
她真诚和颜海说：“你这个消息对我很重要，谢谢你。”
颜海没说什么。
如今已无洪门，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些秘密对于他来说，留着也没用了。
“少帅。”副官白肃推门进来。
“怎么了？”
“少夫人身边的千羽来了。”
白肃说，“是宋二少让她过来的。刚刚属下接到宋二少爷的电话，他说这边都是军官，让她过来照顾少夫人。”
宋徽宜大赧。
躺在床上的颜海震惊的抬眸看向她，而旁边的沈聿青则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半晌没有吭声。
她想把白肃的嘴巴缝上。
他这个一根筋，一出口震惊三个人！
沈聿青沉默许久。
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握着宋徽宜的手却一寸寸紧了些。
“少夫人？”他细细咀嚼这几个字。
沈聿青只觉得心脏猛地骤停，然后体温不断上升，开始剧烈的跳动，他的身体一下子鲜活活跃起来！
在这一瞬间，他忘记了所有不相关的事，根本不知道白肃说了些什么。
只觉得“少夫人”三个字，真是美妙动听。
然后，他微微扬眉，会心一笑。
白肃还没意识到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给房间里每个人的心里砸出一个大坑，继续说：“少夫人，我能不能和千羽打一架？”
他一脸兴奋。
每次和谭绍远打架，谭绍远都不搭理他，千羽却不一样。
两人每次碰见，都要打架。
千羽也喜欢打架，她喜欢这些，甚至看拳击也很兴奋，和白肃过招每次都意犹未尽。
别的女孩子在这个年纪，想着打扮自己。别的男孩在这个年纪，想着吸引女孩子。
他们不走寻常路，心中只有比试。
“打！”
又是一句少夫人，沈聿青高兴的几乎要手舞足蹈，“今天你休沐，她也休沐！你们俩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谢谢少帅！”白肃敬了礼，转身跑了。
宋徽宜只觉得无语。
她看了眼床上的颜海，他似乎还没在震惊中走出来。
这放谁身上都有点难以接受。
前些天才传出两人自由恋爱，外面还没有传出两人的婚讯，私下里沈聿青的副官已经称呼宋徽宜为少夫人了。
宋徽宜说：“你真是胡闹！”
沈聿青笑着抓过她的手，眼睛亮亮的：“太太！”
他好高兴。
“还有人在旁边，你知不知羞耻！”
宋徽宜脸烧了起来，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白肃果然是你的兵，一个两个都没一个正形！”
颜海反应过来，举起手表示：“我可以当作没听见。”
她更想躲起来了。
沈聿青看出她的窘迫，哈哈大笑，然后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重新聊回了正题。
这一聊，就说了许久。
颜海对沈聿青，也有了新的认识。
他没想到，沈聿青竟有这样伟大的抱负和理想。他的抱负理想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华夏的统一，为了百姓安居乐业！
他的思想凌驾于他之上，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沈聿青聊起这些事，收敛了以往的不正经，无论说到什么他都能侃侃而谈，而不是纸上谈兵。
他甚至讲起了飞机。
他说：“飞机这个东西，是人类文明的一大进步，我们也该有属于自己的飞机了！”
颜海为此深深震撼。
几人不知不觉中，就聊到了傍晚。
副官谭绍远已经将颜海的母亲接了回来，暂时中断了他们的交谈。
母子间都以为天人永隔，如今绝处再相逢，两人之间有很多的话要说。
宋徽宜和沈聿青先离开，给他们留了私人空间。
沈聿青让军官重新收拾一间客房。
再回到院子时，秋千不知什么时候扎好了。
沈聿青摁了摁座位，确定秋千扎实，才冲她招了招手：“来，试试！”
她坐了上去。
左手手腕用夹板固定住了，连带着手都被包成了粽子，无法施力扶住旁边的隔板。
她有些担心：“会不会摔倒？”
“说什么糊涂话？”
沈聿青站在她的身后，毫不客气敲她的头，“我这么大个人在你身边，还能让你出事不成？”
“我就是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