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肃和谭绍远应下。
沈聿青大剌剌的先出了门。
接下来的事，由他们两个主持大局。
谭绍远从腰间摸出枪，利落的将在场的一个喽啰打死。
“早点忙活吧！”他和围在厅堂的军官说，“大少帅说了，颜公馆剩下的人，都是你们的！”
很快，厅堂中响起一阵枪声，在场的军官直接将剩下的人扫射死，没留一个活口。
沈聿青出了颜公馆的大门，晃晃悠悠的绕到旁边的小巷。
很快，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旁边。
“少帅。”
“都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暗卫说，“行动的时候遇到另外一批人，他们对我们的行动百般阻挠，属下也处理干净了。”
他思忖了一下，才继续说，“属下猜测是二少帅派来的。”
沈聿青嗯了一声。
沈如也肯定是听到了风声。
他想要保住几个人，留下他抢了兵工厂的证据，有朝一日用来对付他。
沈聿青做事全面，这些他早就想到了。
督军的调令还没下来，他就已经让暗卫去处理这件事了。
颜栎私建兵工厂的事，做得密不透风。
沈聿青的情报网很广，也是蹲了大半年才找到痕迹，最后他假意属意颜姝，从她口中探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
能瞒得这样密不透风，颜栎的几个心腹肯定知道，这些人万万不能落到督军的手里。
沈聿青说：“做得好。”
暗卫没说什么，一个翻身上了墙，再次隐入黑暗当中。
他有点困。
背上有伤，他侧靠在墙上，抽了根烟。
白色的烟雾弥漫，一根烟抽完，才重新打起精神。
副官谭绍远和白肃将人从里面抬出来。
沈聿青伸手碰了碰，视线散漫的落在他们身后：“怎么还跟了个小尾巴？”
“他在颜海的房间里。”谭绍远说，“属下见过他，他是颜海常带在身边的人。”
沈聿青哦了一声。
他没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沈聿青回到洋楼。
他进门，看见宋名立坐在沙发上，身子陷在里面，岿然不动。
脚才刚迈进屋，他就清醒了。
一晚上没睡，大家多少都有些疲惫。
“竟然在你这里睡着了。”宋名立扭了扭脖子，站起身，“事情办好了吗？”
沈聿青嗯了一声。
又问，“徽宜醒了吗？”
“还没有。”
宋名立侧眸，看到他身后抬着担架的谭绍远和白肃。
躺在担架上的人，他并不意外。
二弟回来说过这件事。
除此之外，他们身边还有两名军医，外加一个有点脸熟的面孔。
他蹙眉凝想：“这位是？”
“宋大少，这个是跟在颜海身边的阿东。”谭绍远说，“我去搜索颜海房间时，他呆在房间里面，看见我们没有跑。”
宋名立说：“倒是个忠心的。”
阿东一头雾水，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场面。
颜公馆的人，死的死，绑的绑，一片狼藉，只有他被人带上了车，来到了这里。
他知道，这里是军政府大少帅的私宅。
他下了车，发现少爷被人抬着，在另一台车里。
随行的还有两名军医，少爷的胸口被白纱缠住，被包扎好了。
“你们要干什么！”
阿东看着颜海紧闭的双眼，眼睛发红，情绪也有点崩溃，快要哭出来，“少爷都死了，你们还不放过他吗？”
“别在这大吵大闹。”沈聿青不悦蹙眉。
他扫了眼二楼，抬了抬下巴，“去，探口气！”
阿东愣了一下。
白肃松开绑住他的手，推了他一把。
阿东看着他们的表情，又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心中隐隐有了别的期待。
不会是？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食指伸到了颜海的鼻子底下。
很轻，频率很慢，但有气。
阿东手急速缩了回来，又忍不住再次伸上前去。
确认有气后他顿时惊喜交加，忍不住抬高声音：“还活着！少爷还活着！”
“哭丧吗？让你别在这大喊大叫！”
沈聿青踢了他一脚，心情不爽快，“把他们扔到后院去，唧唧歪歪的，别吵了徽宜睡觉！”
白肃说是，他喊了两个军官帮忙。
很快，大厅再次安静。
沈聿青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他反手撑着旁边的座椅，没有刚才的精神奕奕。
受了枪伤，又咬牙坚持了大半夜，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回来。
他有些虚弱。
“我得休息了。”
沈聿青冲宋名立摆了摆手，“没什么精力招待你，你自便！”
“行。”
宋名立也没说什么，他捞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穿上，“那我先回去，徽宜麻烦你照顾好了。”
沈聿青哼了一声以作回应。
谭绍远扶沈聿青上楼。
他把他送到房间门口，没有进去。
沈聿青开门，黄嫂和刘嫂交替值班，一直在房间照看宋徽宜。
她们尽职尽责。
宋徽宜还没有醒。
见到沈聿青进来，黄嫂和刘嫂忙站起来要说话，他比了个嘘的动作，小幅度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出去。
她们便走了。
沈聿青轻手轻脚的走近她，他站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容。
“真乖！”他心里想。
看到她睡在自己的床上，满足感充斥着他的胸膛。
宋徽宜是被渴醒的。
她睡了很久，睁开眼就已经彻底清醒。
头脑混沌有些隐隐的疼，喉咙干涩不已。
她知道自己昨天睡在沈聿青这里，翻身想叫他给她倒杯水，却没看到任何人。
床上只有她自己。
她撑着右手坐起身准备下床，脚刚伸了出去，突然一愣。
沈聿青侧卧在地上。
严寒的冬天，他还是不怕冷的赤着膀子睡觉。
他背对着她，厚厚的纱布绕过他的肩膀缠住他的伤口，伤口处都被鲜血染红，模样看着吓人。
宋徽宜悄声下床，她伸出右手，想要检查他的伤势。
指尖才刚触到他，甚至宋徽宜还没察觉到任何触感，原本在睡觉的沈聿青突然翻身而起，用力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眼神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