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曾小花不是被噩梦吓醒的，居然是笑醒的，醒来的她依旧能听到自家发出的笑声，心里却只有深深的恐惧。
就睡她旁边的唐笑早在她噩梦挣扎之时就醒了，手里一直捏着好人卡不知道要不要用，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看着她笑醒过来，眼里却满是惊恐，用手轻抚她微微颤抖的后背，小手碰到曾小花时，她吓得一哆嗦，猛地转过头，看到是唐笑，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委屈巴巴的看着唐笑。
“少主……”
唐笑将一枚果干递给她。
“先把这个吃了，补补虚弱的神魂。”
曾小花乖巧的接过去小口小口吃了起来，看她咽得艰难，唐笑又给她端了灵泉水。
“谢谢少主。”
曾小花接过灵泉，边喝边试图回想梦境，发现头没有很疼，她于是尝试着说出了那个名字：
“程素心……”
脑袋只是轻微晕眩了一下，她当即松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向唐笑，她经过这几次幻觉和梦境，已经大概知道自己的问题和这个漂亮得不像话、叫做程素心的姐姐有关，顺便她还脑补了许多荡气回肠的爱恨情仇，毕竟梦到的大场面那么多，那些恐怖血腥的场面太过骇人，不脑补点其它的，她怕自己以后都吃不下饭了。
“程素心？”
唐笑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问到：
“寄宿到你识海里的人叫做程素心？”
“寄宿？”
“嗯，师父说应该不是要夺舍你，那就暂时叫做寄宿，但不知道对方目的为何，你能和她沟通吗？”
曾小花闻言，尝试在心里呼唤了几声程素心，然而除了脑袋有些昏沉之外，并没有任何回应，她摇了摇头。
“没有回应，就是一喊这个名字就脑袋晕。”
“咦？你确定？是你喊名字才晕，而不是你一直都在头晕？”
“嗯，昨天夜里想说的时候头特别疼，今天不疼了，就是一提就有些晕。”
唐笑想了想，可能和昨天师父检察过，她又吃了冥思果果干和灵泉有关系。
“你很快就要筑基了，我有点担心这个程素心会不会影响你筑基天劫，师父说，这个家伙可能和外界的不可言说有关系，要真是不可言说的部分残魂什么的在你体内的话，不知道她有没有遮掩天机的手段，不然筑基天劫就不要想过了。”
“不，不能把她弄出来吗？”
唐笑摇头：
“不知道，你看她也没夺舍你，说不定会是你的机缘，就像金手指老爷爷那种。”
曾小花嘴里咬着果干，巴巴的看着唐笑：
“机缘？金手指老爷爷？”
……
为了这可能的机缘，曾小花和唐笑回到玉峰山，咬牙坚持了半月，每天都梦到各种血腥场景人间炼狱，虽然偶尔也有晴空万里的短暂好梦，但都很快会被血色替代。
她现在除了灵泉和冥思果这俩必需品之外，什么也吃不下，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重重的黑眼圈挂在红血丝严重的眼睛下，看起来别提多可怜了。
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样子，白不染收回了探测的手。
“她识海里的残魂在不停吸收她的神魂之力与生机，虽然不曾有夺舍的迹象，但是再这么下去恐怕和夺舍的结果也差不了多少。”
看着再次昏睡过去的曾小花，唐笑挠了挠头：
“到现在也没办法沟通，看样子机缘不是那么好得的。”
阿梵挑眉：
“谁和少主你说这是机缘的？”
“嗯？不是吗？可能和不可言说有关系的残魂，就没点机缘在里面？”
阿梵愣了愣，缓缓点头：
“倒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少主你想得可能美好了些，外界可没有咱们这里这么平和。”
白不染也点头：
“我的占卜之术不精，没办法占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记忆扭曲之事确实与之有关。
现在除了我们四人，连徐柏朗那个浪荡和尚都记不清楚空空大师到底是圆寂和还是晋升了。”
阿梵点头：
“空空大师很可能也出事了，空悯几人已经可以走出菩提小院，不过菩提小院还在，现在徐柏朗和几个师兄弟正在和他们掰扯。”
“那盛京寺不是又乱了？”
唐笑皱眉，想到许久没联系的一善，试着拨了个传音过去，没打通。
阿梵看了看她，说到：
“一善应该是又被抓起来了，他推行改制动了别人的利益，再加上空悯那波人离开了菩提小院……不过少主你不用担心，有徐柏朗师兄弟几个在，他不会有事。”
唐笑惊讶的张了张嘴，又被抓了吗？一善还真是，都当国师了，还以为他在天郎可以横着走了。
看阿梵前辈笃定的模样，她也就暂时不管一善那边了，担忧的看向曾小花：
“要不，我还是直接给她用卡片了吧？”
白不染知道她一直想用好人卡，思索了片刻，眸子突然一亮，说到：
“不然徒儿你试试斗转星移卡吧！把她的状态转移到为师身上，为师神魂强大，说不定就可以和那残魂沟通了！”
阿梵和唐笑都睁大了眼睛，两人同时脑瓜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
“诶？为何？”
白不染一脸失望的看着二人。
阿梵冷着脸严肃说到：
“我主，你对这方世界来说至关重要，不能以身犯险。”
唐笑点头：
“要是师父你出问题了我们可拦不住你，总不能让我对你使用复仇卡吧？”
白不染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自家徒弟道：
“话说回来，徒儿你的规则类卡片都很厉害，基本都能用……就是这复仇卡……，好像对我不起作用。”
“嗯？！”
唐笑震惊的看向白不染：
“师父你怎么用的？”
“呃…给雷宝甩了一张雷符，让它对我用的卡。”
“没有被反击？”
“嗯。”
唐笑当即掏出了一张复仇卡，师徒俩就这么走到了院子里。
“师父你随便用个小术法攻击我试试。”
白不染对她抛出了一道风刃，风刃将唐笑身后的大树拦腰切断，而她因为九品宝衣的原因只感觉被抽了一下。
她立即激活复仇卡，只见卡片光芒闪烁之后，什么也没发生。
“嗯？！”
白不染伸开双手看了看自己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衫。
“看吧！什么反击也没有。”
“师父你等我把宝衣脱了再试试。”
“嗯。”
“你们师徒俩是不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阿梵适时制止了实验卡片的师徒二人。
回到了曾小花的房中，唐笑想了想：
“要不还是我来吧！我识海情况比较特殊，她就是进去了也不一定能伤到我，到时候不行再试好人卡。”
“你的卡片对我也有作用，不如我来吧。”
阿梵与她争了起来。
最后，经过白不染鉴定，唐笑的识海居然更胜一筹，毕竟是被五行雷劫巩固过的，强度不是一般八品能比，二般也不行，除非是九品。
取得了胜利的唐笑没有着急，等曾小花醒来后，经过了她本人的同意，才将斗转星移卡递给她，让她将自身的负面状态转移到唐笑身上。
曾小花其实早就不奢求这个机缘了，她现在感觉内心沧桑无比，感觉像在地狱里经历了无数磨难的苦行僧，对肉食都失去了兴趣，她担心自己再这么下去性格和行为也会受到影响，那到时候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她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唐笑，唐笑摆了摆手：
“无妨，就当看恐怖片，相信我，我内心强大着呢。”
虽然不知道恐怖片是什么，曾小花看少主这么自信，她也就放心的捏起了那张斗转星移卡，少主那么厉害，肯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和残魂好好沟通，倒是自己多想了。
一阵金色光芒过后，曾小花感觉自己神魂之中，有东西被剥离了出来，向着唐笑撞去。
唐笑只感觉一阵阴风撞入自己体内。
她急忙内视自己的识海，在她的感知下，宽广识海里的每一寸土地她都能飞快的看过。
很快，她在一处溪边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罗裙的长发女子，女子面貌生得极为好看，透着一股子超然世外的仙气，非要说的话，和白不染给人的感觉居然有一丢丢像，主要是都太好看，太出尘。
那个女子胸口插着一把剑，茫然的坐在水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似是感知到了唐笑的窥视，她猛地回头，然后整个脑袋就掉落在了地上，还往前滚落了一段路，她的身躯立即站了起来，摸索着上前将脑袋装回了自己头上。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唐笑抽了抽嘴角。
那女子白皙的面庞露出些许惊恐和忐忑的神色，她怯生生说到：
“敢问是哪位前辈高人救了小女子？”
见没人回答，她拱手恭敬说到：
“小女子天玄山程素心，此前应该已经魂飞魄散才是，如今残魂得以于此界温养，不知是哪位前辈出手为小女子逆天凝聚这残魂，小女子若有前辈需要的地方，还请前辈直接言明。”
“你不知道是谁把你放到这方世界里的？”
唐笑在自己的识海里凝聚出一个小金人，好奇的看着面前的程素心。
程素心看到唐笑模样的小金人，当即眉眼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好可爱的妹妹！阿不！对不起前辈，是小女子冒昧了。”
“没事没事，我也不是什么前辈，你现在能沟通就行，诶？为啥你之前在小花的识海里不和她沟通？”
“啊？”
程素心一脸懵懂的看着唐笑，疑惑着说道：
“小女子刚刚才恢复意识啊！要不是前辈你的识海五行之力与生机灵力都很充沛，小女子可能还无法自行思考，依旧是浑浑噩噩的残魂一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