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枞闻言，目光一凛，手中的茶杯却纹丝不动。他顺着沈寒舟的视线看去，果然在桌角发现了一只伪装成臭虫的微型机器人。
\"别动。\"他压低声音，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敲击了三下。
沈寒舟会意，故意提高音量抱怨道：\"老师，要我说咱们干脆回沪杭算了。京城这些人不识货，咱们的技术随便找个地方都能——\"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表演了，我知道你们发现我了】
虫子开口打断了两人有些拙劣的表演。
【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
“呵呵，藏头露尾，还说没有恶意？”闫枞将虫子机器人捏起，眯着眼睛盯着，“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小心点兄弟，别捏碎了】
虫子体内，那头的声线忽然提高了一些。
【我们也是没办法，你们来京城的阵仗太大了，现在上面都在关注着你们，我们可不敢冒险前来找你】
“你们？”闫枞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这么说，你们是一个团队？”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正在找技术合作伙伴，我相信我们会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虫子顿了顿，继续说。
【如果你们觉得可以，没问题，明天可以来地上城找我们，位置是——】
“等会。”闫枞打断了那人自顾自地言语，“首先，我们要知道你们是谁，然后再谈合作的事情！我们总需要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吧？”
【说的也是，你们有这个顾虑很正常，毕竟地上城确实没什么人才】
“所以你们到底是谁？”沈寒舟失去了耐心，“我们没时间扯闲的。”
【AI科技协会，我是会长】
闫枞的手指微微一颤，差点捏碎了那只机械虫。
\"AI科技协会？\"他眯起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就是那个以激进闻名遐迩，导致被多个研究机构封杀的AI科技协会？\"
沈寒舟皱眉：\"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机械虫的复眼闪烁了一下，【我们主张人类的进步重心就在AI身上，我们应该全面拥抱AI，将人类的方方面面都用AI取缔，这种前进的思想，那些呆瓜保守主义者是无法理解的。
我们在你们身上看见了同样的火光，那是前卫思想的火花】
“你们需要什么？”闫枞冷静思考了片刻，再次打断对方，提出了一个核心问题。
【聪明。】机械虫发出一声赞扬的电子音，【我们现在处境并不是很好，你应该知道空有一身本领没地方发挥是什么滋味吧。
我们需要一个场地，一个可以搞研究的场地，而你们需要人才，我们正好可以互补】
“可以，没问题。”闫枞答应了。
【好，那我们明天见面详谈，带着这只虫子，它会帮助你们找到位置】
闫枞点头，随后将机械虫轻轻放在桌上，看着它爬进了自己的公文包夹层。
良久，对方似乎是挂断了通话，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老师，就这么答应了？\"沈寒舟压低声音，\"我想起来好像有点印象，这个AI科技协会可是被官方定性为极端组织......\"
\"就是因为他们被官方定了性。\"闫枞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所以，他们才值得合作。你想想，能在京城多方势力的围剿下存活至今，他们的技术和实力会差吗？\"
沈寒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风险也太大了。万一被发现我们和他们合作......\"
“如果会发现，那早就发现了。”闫枞指了指公文包里的小虫，“这里是京城，记住这一点。”
沈寒舟顺着闫枞的目光看去，思索片刻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感觉汗毛直立。是啊！这里可是京城！没有道理连一个无线信号都发现不了！
这只能说明，这个所谓的AI科技协会掌握到的力量远远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
第二天清晨，两人换上一身地上贫民窟最常见的粗布衣服，通过货运电梯来到了地面。刺眼的阳光让这段时间习惯了人造光源的他们一时睁不开眼。
\"按照约定，我们应该去东区的废弃工厂。\"沈寒舟眯着眼查看地图，\"但总觉得太顺利了......\"
闫枞拍了拍公文包：\"跟着虫子走就是。\"
机械虫从夹层爬出，复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它突然振翅飞起，朝着与地图完全相反的方向飞去。
\"等等！\"沈寒舟诧异，\"它好像是要飞到综合垃圾处理站去！\"
闫枞却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果然如此。真正的AI科技协会怎么可能把据点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两人跟着机械虫穿过满地污水的巷道，虽然两人都穿着最常见的衣服，但由于身上过于干净，导致迎来了不少平民的关注。
不过，在看清楚闫枞的模样后，不少人自觉地让开了道路，甚至还有人隔着老远就避而远之，仿佛在逃避什么瘟疫。
这并不怪这些平民，只能怪基因改造后的闫枞长得实在是不像正常人。
最终，虫子停在了一座锈迹斑斑的焚化炉前。机械虫绕着第三号焚化炉的投料口盘旋了三圈，然后直直飞了进去。
\"这......\"沈寒舟脸色发白，\"该不会是要我们跳焚化炉吧？\"
闫枞没有回答，而是仔细观察着那只虫子。突然，那虫子又往焚化炉内壁绕了几下，闫枞上前几步，在那虫子的位置伸手按下一块不起眼的锈斑。
\"咔嗒\"一声，焚化炉底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可以，观察力很强】，虫子开口了。
\"全息投影。\"闫枞轻笑，\"做得真像。不过我建议这样的小游戏还是等办完了正事再玩吧。\"
【如你所愿】
跟着虫子继续向下，两人顺着金属梯子爬了约二十米，忽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
无数精密仪器闪烁着冷光，数十个庞大的计算机服务器整齐排列，透露着科技的美感。
\"欢迎来到AI科技协会。\"
一个戴着金属面具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面具上的电子纹路随着他的话语明灭不定。
\"我是AI科技协会的现任会长，你们可以叫我'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