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马甲可真多啊。”
在了解了山石之前的所作所为后，众人发出感慨。
对此，山石不以为意。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您这身份给的挺硬核啊。”
让别人给身份，顶多是换个证件，您这身份给的，连带种族都变了。
“关于身份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谈。
俺们只想知道您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烈开口问道。
神鹰发过来的信息他已经看见了。
他其实有些不太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但海恩人种种不同寻常的举动表明，那玩意儿就是真的。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答案之后，那剩下的自然就是正确的答案。
眼前的这位可与他们之前所面对过的所有敌人都不一样。
他们过去所面对的那些敌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群土鸡瓦狗。
哪怕不用脑子，靠数值都能碾压过去。
但是眼前这位，靠数值你是碾不过去的，硬碰硬只会被碾过去。
就像神鹰他老爸之前说的，在这位面前，他们充其量只能算是一颗螺丝钉。
在对方面前只能挨锤。
所以他的意见很重要，他的立场也很重要。
只有知晓了对方的意见之后，他们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只有知道了对方的立场之后，他们才知道接下来该站在哪个地方。
站哪都可以，但绝对不能站国道上。
现在人家已经明显告诉你那是国道了，你还往那站。
你这是自寻死路。
“我只是希望明天能比今天更好，后天要比明天更好，如此而已。”
“呃...您能不能说的更清楚一点？更明白一点。”
“你们要我说的更直白一点吗？”
“对。”
“那好吧，你们几个家伙最好别干坏事，不然让我知道了，指定没你们好果汁吃啊，你们记住了嗷。”
“呃...确实挺直白的。”
“不过我们也确实明白了，您到底想干什么了？
但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再明确一点。”
“明确什么？”
“您的实力，我们想知道您究竟能够做到哪一种地步？
虽然从神鹰那边发过来的画面显示，您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颗星球化作虚无。
但银河联邦内也同样有类似的武器，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们想知道您的上限究竟在哪？”
“我的上限？”山石歪了歪头。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他。
老铁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
从数值方面来讲。
他的数值一直都是看不到尽头的。
反正每一次感觉自己用了全力的时候，自己的上限总是会突然拔高一截。
为了防止这突然拔高的上限导致自己的力量失控，老铁匠在完全熟悉自己已有的力量之前都会尽可能的不去触碰这个上限。
而从机制上来讲的话。
那就更难说了。
因为机制不像数值，它可以有一个比较量化的概念，可以让人很清晰的看到它有多大。
山石能够有什么样的机制，取决于他的智慧。
哲学智慧。
哲学是探究人与世界之间关系的方法论。
山石的机制上限取决于他对“我与世界，世界与我”这类概念的探究。
每当他在这上面的智慧更进一步，那么他对自己的力量便会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而有了更深的一层了解，那么它就会更加强大。
智慧有尽头吗？没有。
学海无涯。
数值有尽头吗？也没有。
无限大的意思就是没有尽头。
所以山石也从来看不到自己的上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这里的上限并不是指自己本身所具备的力量而上。
而是自己究竟能够用多大的力气？
毕竟是在宇宙内部，他所用的力不可能超出这个宇宙的。
而且无论用的力量是大还是小。
重要的不是力量，而是目的。
只要能达成目的力量的大小，根本就不是问题。
“你们需要我出多大的力量？”面对烈的问题，山石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俺们希望您别出力量。”烈说道。
“你们打算用自己的力量来解决现在的问题吗？”山石有些意外。
“是的。”烈点了点头。
“这样会牺牲很多人。”山石看向烈。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也是必须的。”烈回道。
这一次的行动本质上是一次革命。
而革命并不是请客吃饭。
“可我并不希望有人牺牲。”山石说道。
“可我想您应该明白的，这种事情不可能会没人牺牲。”
“我可以做到这一点。”
“俺并不是怀疑您的能力，但俺们并不可能说一直都能够依赖您的能力。
您总有离开的一天，不是吗？
毕竟您离开了神鹰的家乡所在的那片区域，来到了这里。
这也意味着，您未来会在某一天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地方。
您是一位正直而又善良的神明，俺能明白您悲天悯人的心情。
但剩下的路终究还是需要依靠人们自己来走。”
“嗯...”山石沉默不语。
“而且，俺认为，您太软弱了。”
“喂，烈。”其他人听见这话面色大变。
这话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这么说呀。
“嗯，我知道。”山石点了点头，“我自己的缺点是什么我很清楚。
我确实是挺软弱的一个人。
总是希望所有人能够平安无事，总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够有个好结局。
所以我在行动时往往会表现的束手束脚，犹犹豫豫。
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一直都不希望有人学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他这般力量。
他能做的事情，别人不一定能做。
这也是他绝大多数的时候选择隐瞒自身存在的原因。
“您当年打海恩还束手束脚了？”
当年的事情通过留下来影像也能看得出来，在交涉的时候，这位其实已经保持了相当的克制了。
而后面就属于不再克制了。
可就当事人所说，那会其实也保持了一定的克制。
“真要是完全上头放开了打的话，整个海恩都会消失。”
其实那个时候的山石相较于愤怒，更多的，可能是悲伤。
已经有无数人死去了，而且还需要有人死去。
“呃...谢不杀之恩。”
“这还能谢的吗？”
“您可真是...”神鹰听到这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海恩文明有多大？”烈问道。
“海恩文明直接统治的范围大概是七个星系，辐射范围的话那就很难计算了。”神鹰回答道。
“你们原来这么强的吗？”烈有些震惊。
银河联邦现在还没能脱离自己的星系，而海恩已经在开拓周围的星系了。
“你们不会真把我当成来这要饭的乡下人了吧？”神鹰笑道。
海恩人虽然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在挨打，但那是因为他们带出来的是一艘探险科研船而非战舰。
更别说离家那么远，就算是战舰，补给也跟不上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在别人的形象里面就相当于是一个来这里讨饭的外地人。
但实际上如果两个星系相邻的话，海恩能直接把银河联邦送去地牢。
而能够直接毁掉整个海恩的山石，自然也就能毁掉整个银河联邦。
“俺还是保留之前的意见，您还是别动手了。”
“我理解你的想法，也赞同你的提议。
不过，无论你们想怎么阻止我，我已经动手了。”山石两手一摊。
“啊？您动手了？”
“嗯。”
“哪动手了。”
“还记得那个和我们一起离开的人吗？那个不小心掉到地下都市的本地人。”
“那个警察小哥？”
“嗯，用你们的话来说的话，那家伙现在应该算是神选者。”
“您给了他多少力量？”百特问道。
王正的力量他早就见识过了，不过就当时的观察来说，他并不觉得王正所拥有的那种超人般的力量能够有多大的用处。
顶多能当个特种兵用用，扭转不了大型战场的战局。
可现在，在知道这股力量是山石给了的之后，百特现在心里可就没底了。
你但凡给个百分之一二的力量，那也足以把整个银河联邦给抹了。
“我倒是没有直接给他力量，只是给了他获得力量的方式。”山石说道。
“诶？”
“他所拥有的力量来自于他脚下的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拥有多少力量，那么他就拥有多少力量。”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给了他无比可怕的力量。
一颗星球拥有不了多少力量吧？”
“那可不一定。”山石摇了摇头。“世界的力量并不等同于星球本身。”
世界与星球本身是并不画等号的。
星球就相当于世界这个文件夹下属的一个子文件。
如果只是单纯的把这个文件破坏了，并不会对世界本身造成太大的影响。
只是会让外面的人无法访问而已。
而且再过个无数年，这里会重新形成一颗新的星球，然后重新执行已经定好的程序。
那么，世界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呢？
世界的力量就是访问的力量（误）。
拥有世界力量的人可以访问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
通俗的意义上来讲呢，就是权限狗。
这股力量非常的强大，但问题在于使用者必须得获得世界的认可。
然而，绝大多数人别说获得世界的认可了，就连世界在哪都不知道。
而山石则给了王正这么一个机会。
“所以实际上那颗星球上现在所发生的事情都是您所一手引起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给了他们这么一个机会而已。
这一切都由他们自己来推动，而我会做的，就是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太安全了有时也会带来一些问题的。”烈说道。
“我明白，革命的太彻底有时候会让人质疑革命的重要性。 ”
山石其实也一直都在想办法平衡天平的两端。
一方面，他并不希望那些战士们牺牲，另一方面，牺牲本身是有着其独一无二的意义的。
若是没有牺牲，后续反倒是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问题。
这天平的平衡并不是那么容易把控的。
而不同的人，对于天平的把控是不同的。
毕竟对于不同的人，在这方面的看法是不同的。
它无关乎对错。
只是一个人的选择。
由于山石对生命所看重，因此，他的天平往往会倾斜于生命一端。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知道后面可能会存在的问题。
他也清楚。
但他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们的生命，从他的眼前就这样的逝去。
所以他肯定会出手。
而他也自然会做好出手所需要的代价。
他会做两手的准备。
一方面，他会拯救现在的人。
另一方面，他会为未来的人留下一份礼物。
若是未来真的发生了一些可能比较糟糕的事情，那么所留下来的那份礼物将会发挥它的作用。
就像一个干净的房间它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乱一样。
好不容易和平的现在在未来也会不再和平。
这是变化。
这是时间。
这是万物走向未来的根源。
从根本上来说，这是宇宙本身的规则。
山石是不可能说阻止的。
因为阻止这玩意儿的话，也就意味着断掉了宇宙的未来。
“您明白这一点就好。”烈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眼前的这位并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尖尖的存在。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那么是什么又让您决定出现在我们眼前了呢？”
要知道这位可是打算做个透明人的。
“我只是出现在你们的面前而已。
我相信你们会对我的存在进行保密的，对吗？”山石笑了笑。
“呃...确实。”
除非说想要建立一个宗教性的国家，不然的话，只要掌权者脑子没问题，就不可能把他的存在广而告之的。
因为这样除了带来混乱之外，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眼前的这位似乎不是那种需要信仰的存在。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人们从黑暗中脱离而已。
真希望宇宙里能够多一些这样的存在。
“神明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哪知道神明是什么样的。”
“您不是神明吗？”
“我没说我是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