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澈突然抬起她的下颚，两人四目相对，“告诉我，你愿意我有别的女人么？”
裴芳菲的气息和他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她有些慌乱，心跳得厉害，该怎么答？不愿意？对方会不会觉得她善妒，不是个好夫人。愿意，那就是假话，对面这个男人最不喜欢别人说假话，而且说假话，他也能看出来。
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鼻尖对着鼻尖，如此亲密。每晚还有更亲密的时刻，那是另一种美好的融合。
“嗯？”
“不愿意。”她轻声道。
“可是，长辈们都说，给夫君纳妾是贤惠大度。这种事是防不住的，所以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后脑勺就被轻轻一压，又是一个炙热缠绵的吻。
等到他俩分开，裴芳菲坐端正，看着这张摆放着棋盘的小几，“它刚才恪着我了。”
肖澈笑了，“是我不好，没考虑周全。下次会找个好地方。”
裴芳菲瞪了他一眼，这厮没个正形。
“我成亲之前跟你说过，不会有别人。我从小过的就是庶出的日子，知道有多难，大家族确实需要子子孙孙开枝散叶，可有些世家的混乱落魄也是从后院里的嫡庶之争开始的。不用给我安排任何人，我也没这个精力去多宠几个女人，平素里要忙的事情就已经够我头疼的了。”他说的很诚恳。
“嗯。”裴芳菲点点头。
次日早上，裴芳菲醒来，肖澈已经去上朝了，昨晚他又折腾一夜，真像是吃了龙精虎魄的男人。
“现在什么时辰了？”裴芳菲发现天已大亮，明显是误了请安时辰，“你们怎么不叫我？”
刘嬷嬷笑道：“大少爷说不必喊您，您也不必每天都去夫人院子里请安。”
若兰也笑，“大少爷还说，您不必怕婆母说什么，他早上会跟侯爷说，您昨晚伺候累了。”
裴芳菲无奈，这家伙怎么回事，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跟他父亲禀报？今晚等这厮回来，她要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今日的早膳很丰盛，有裴芳菲喜欢的蟹粉小笼，其余分别是枣泥山药糕、雪片糕、酒酿青团，两碟鲜蔬小炒，一碗瑶柱粥，一杯热豆浆。
“如今的早膳越来越好了，花样多起来了，让我感觉像是在裴府用膳一般。”
“因为大厨房改变了不少，也没有贪墨银子的管事妈妈了，本来以前就该吃得这么好。”若兰拿着托盘站在一边。
像她们这样当值的丫头，在主子用膳前都已经用过了，大厨房每日出什么菜，她们也都能提早知道。
用过早膳，裴芳菲漱口之后，若梅端上一杯陈皮枸杞茶，“少夫人，这是奴婢几个前些日子就已经尝试过的，您尝尝。”
“好喝，酸酸甜甜的，又没有过甜过酸。”裴芳菲尝了一口，“传妙儿、蓉儿到我这里来。”
负责去传话的是苏小和豌豆，豌豆还是第一次见蓉儿和妙儿，这两个丫头已经十八，比她们还高半个头，也是标志高挑的。
豌豆看着就很不喜欢，看着她们，不禁面色黑了几分。
妙儿和蓉儿也是第一次见豌豆。
“这丫头是新来的？”妙儿问蓉儿。
“大概吧。大少夫人身边的丫头，咱们不熟，见的也不多。”蓉儿也发现豌豆的眼神不善。
苏小点头道：“这是大少夫人奶娘的侄女，已经入府来做事了，以后也是咱们北院的人。”
妙儿没有回答，只是一直走在最前面，她怀里还抱着一只黑猫。
蓉儿只是点头，也没有跟豌豆打招呼。
豌豆觉得这两个丫头都很高傲，拿鼻孔看人，越发不喜。也不知大少夫人叫这两个人去干嘛。
主屋穿堂廊下，分别站着两个婆子，两个丫头，裴芳菲坐于上首主位，身边站着若梅和若竹，刘嬷嬷和若兰则是站在门口的位置。
刘嬷嬷见到妙儿这丫头怀里又抱着猫，不免皱眉，每次给主子请安还抱着安，行礼都不标准，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懂规矩。显然这个丫头都十八了，就是在耍小聪明，能不行礼就不行礼。
蓉儿和妙儿一起给裴芳菲一起行礼，妙儿怀里窝着猫，她表现得不太方便。
裴芳菲没有介意，让她们都起来。
“我叫你们来，是有正事商量。大少爷跟我说，你们年岁到了，是时候放出去了。是准备往外嫁还是嫁给府中人？”
闻言，蓉儿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等到了这天，妙儿却是惊讶的神情，怀里的猫的掉在地上。
黑猫顺势往旁边一条，窝到下首的座位上，它琥珀色的瞳孔看着周围所有人。
“奴婢不信。”妙儿喃喃自语。
“那妙儿姑娘有什么打算？”裴芳菲问她。
“奴婢只想在府中当个管猫的丫头。”妙儿却是舍不得这里，吃好喝好住好，只需要管着这些猫就行，哪有还有这样舒服的一等丫头的差事，她根本就不用伺候任何主子。
蓉儿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就有了打算，“奴婢在京中还有老子娘。所以奴婢想归家。只是。”
“你有话可以直说。”
“奴婢想赎回卖身契，奴婢想做回良民。”蓉儿是家贫才被卖进府邸。
如今，她娘家哥嫂开了个饼店和小客栈，虽是京城郊区，但也过上好日子了，她的远房表哥也即将进京，这些年，蓉儿自己也攒够了私房银子，所以想离开侯府获得自由身。
“行，我再给你一笔压箱底的银子。”裴芳菲一口答应。
蓉儿眼中满是欢喜，她以为主子不会将卖身契还给她。
一旁的妙儿心里却嗤之以鼻，这个傻子以为出府去就能好过了，大少夫人巴不得她们都走，当然会出银子，还会答应所有要求。妙儿觉得大少夫人实在是太善妒，还专横跋扈。
“敢问夫人，何时让奴婢走？”
“你自己准备准备，等管家还了你的身契，你到我这里领一笔银子。就明天吧，我派人送你回家去。”
“多谢大少夫人。”蓉儿挺激动的，她终于自由了。
妙儿却泪眼汪汪，现场并没有人指责她，她哭得梨花带雨，“奴婢不信，大少爷会如此无情。曾经，大少爷说过奴婢长得玉雪可爱，长得像小猫，所以才给奴婢取名叫妙儿，还让奴婢管着他所有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