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口红纸，你要成为我的第一个顾客喔！”
少女边上色边解释，小小的眼睛里尽是认真的光芒。
见到女儿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杨芬芳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还缩了缩身子，让女儿弄起来毫不费力。
枫叶红擦在母亲身上，顿时就多了几分温柔，只要她站着低头不动，都不知道是哪家的富太太。
“嗯…我妈果然是最好看的。”
少女摸着下巴端详了好几下，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只要挑中色号，就没有不好看的。
杨芬芳除了结婚那天，这辈子都没有涂过这些东西。她指着少女的鼻尖说：“妈都几十岁了，还涂这些，说出去会被人笑的。”
蓝馥郁举起胖胖的小拳头：“谁敢笑我妈妈，我就揍谁！”
“你这孩子…”
“妈，我得去跑步了，记得，你是最好看的。”
减肥大计一刻也不能耽误了，少女上次揍了一顿渣男之后，再也没见过了，她锻炼起来也顺心很多。
跑完步回来匆匆吃了几口早饭，少女就用麻布包着自己的口脂出门了。
村口有个小型的集市，蓝馥郁便决定在那摆摊。
就从附近的工地上拿来几块板砖，铺上麻布，把每一个颜色的口红纸还有百花水摆放出来。
“一毛十张口红纸耶，保你涂上之后美艳动人。”
“走过路过快来看看啊，还有香喷喷的百花水。”
从来没有摆过摊的蓝馥郁，也只能学着旁人，扯开嗓子来叫，最主要的是把人给吸引过来了。
旁边一个卖头绳的大婶对着另外几个摊主笑着说：“你们瞅瞅，自己都是一个大肥婆，还好意思出来卖胭脂。”
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一起逗趣蓝馥郁。
“就是，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丑样子？你涂十层口红都救不了你的脸。”
“还什么百花水，你喷十斤都没用。”
不管旁边的人是怎样的冷嘲热讽，蓝馥郁都当作是耳边风，继续叫卖自己的口脂。
嗓子都发疼了，阵阵热浪从喉咙里钻出来，太阳已经爬上了半空中，少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想着今天该不会一张都卖不出吧！
她咽了咽口水，她把百花水打开盖子，这是用百花丹碾碎兑水做的，花香淡了些许，但依旧十分诱人。
“买十张送一张，走过路过别错过啊！”
黄天不负有心人，当少女汗流浃背的时候，摊前终于站了一个人，看模样倒不是很大。
“我能试试这口红纸吗？”
每一张口红纸都来之不易，而且上嘴之后，就不能被别人试了，但这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少女咬咬牙还是答应了。
“可以啊，你想试试哪个颜色。”
客人指着最新鲜的一个色说：“就那个吧。”
蓝馥郁擦擦手，小心用夹子夹起一张递了过去，还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镜子，这就是为了有这种情况。
“啧啧啧，鲜少人能把正红色涂的这么好看，您真的是头一位了。”
客人被夸得笑开了花，照照镜子里的自己，用这口红纸上色均匀透亮，比店里买的好要还看。
“行了，就这个色还有那个浅一点的，每样都给我装上二十张。”
想不到还有一个大顾客，少女激动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她赶紧用没上色的木匠纸装好，还写上了颜色。
“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认识几个字啊！”
这年头会数数就不错了，还能写出两三个字，已经很难得了。
少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就家里人教过一下下，妹妹，你要不要拿瓶百花水，卖给别人是一块，你就八毛吧！可香了。”
客人听得这声妹妹，打心底里感到舒服，她很爽快地要了一瓶百花水。
“这些玩意你得进城去卖，一群村姑哪里懂什么，城里的小姑娘才会好好装扮呢！”
见到少女每一个色都送一张，她一时开心便多嘴了两句。
蓝馥郁听到之后恍然大悟，村里根本没有几户人能像她家一样，有点闲钱肯定是留给儿子用了。
“谢谢大妹子了，你不仅人美心灵还美。”
说好话又不用钱，少女一箩筐地夸赞这个客人，这可是条明路啊！
把客人打发走之后，蓝馥郁把一块二收好，这可是一笔巨款，今天出来这趟也不亏了。
卖头绳的人直勾勾地盯着少女，她一个头绳卖一分钱，一天都赚不到一块钱，就一瓶破香水还要一块？
蓝馥郁可没空解释，她把剩下的东西装好，赶紧回家吃饭了。
在饭桌上，杨芬芳不停塞东西给少女，少女又赶紧找机会转给弟弟。
“妈，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吃到七分饱之后，少女便放下筷子了，把碗筷一推，坐正了身子看着父母。
杨芬芳夹菜的手愣住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少女：“乖乖，有什么事情就说呀？”
“我想进城摆摊卖口脂，还有香水。”
蓝馥郁的态度十分认真，这可是她创业的第一步，不想父母这么随便的态度。
闷声吃饭的蓝建军也停下了筷子，抬头纹都快夹死蚊子了，满眼都是惊讶。
“囡囡啊，你这想的又是哪一出啊？”
“你是不是想要零用钱了，爸这有的，去城里太危险了。”
蓝建军以为女儿又要钱了，他想想口袋的钱，应该还能挤出两三毛钱的。
杨芬芳也跟着接话：“对啊，要是你想买什么就跟爸妈说，我都买。”
这番话听得少女热泪盈眶，父母总是无条件包容她的任性妄为。
把早上赚到的一块二拍在桌面上，少女翘着手，一脸骄傲地说：“我说了我要创业赚钱，这就是我今早赚的。”
“我滴乖乖！我还以为你去哪玩了呢？”
摸着这一块几毛，杨芬芳像是摸到了金子一样，双眼都冒出了阵阵绿光。
蓝建军一个月的工钱才十块钱，女儿一个早上就赚到了一块，他的手颤抖抖的，感觉就像是发梦一样。
“爸妈，你们就给我去吧，要是不行我就回来了。”
少女挽着母亲的手撒娇，用黏糊糊的脑袋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