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潇仙子，天下素有祭拜昊天的传统，我昊天门乃是昊天亲创的门派，素尊昊天为师祖。因旧皇城……”
莫问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吧啦吧啦说了许多。
王静竺听了半晌才听明白。
原来这祭拜昊天的规矩很多，只有慕氏后裔和昊天门才有资格在昊天庙举办祭祀之礼。旁人顶多只能在昊天庙门口拜一拜，连进入昊天庙的资格的也木有。
冀月大陆也有昊天庙，就在永业帝国的皇城，不过，是故皇城，而非现在的新皇城。
这不难理解，昊天庙建立在大陆新建之初。新皇朝在古早时不过是一座府城，哪有资格供奉昊天？
现今，永业帝国的旧皇城，或者说是皇城故址，有许多空间裂缝。那些空间裂缝不稳定不说，还常有强大的寒冰剑气迸射而出。
莫问不过是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两个小徒弟更是不曾筑基。师徒三个修为低微，若是贸然进入旧皇城，恐怕还没走到昊天庙前，就没了性命。
“求景潇仙子开恩，派逍升前辈陪我师徒三人走一趟。”莫问带着两个土地跪下来磕头。
王静竺静静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对于昊天，她当然十分崇敬，可是，昊天门只不过昊天旗下诸多组织中的一个而已，冀月大陆昊天门只不过是昊天门下属一小支。
莫问三人，又显然是昊天门的弃徒。真正的传承弟子早就上界被接引走了。
事实上，整个冀月大陆都是诸神遗弃之地。所以冀月大陆人，都是弃子。
不帮这师徒三个，即便昊天知晓，也不会怪罪。
帮了这师徒三个，说不定反而会得罪了上界昊天门。
莫问见王静竺沉默不语，就给慕宸使眼色，希望慕宸再给说说情。
慕宸垂下眼睑，假装没看见。
莫问内心焦急，一咬牙，忍痛拿出一个匣子来。“景潇仙子，若是您能帮我师徒三人完成祭祀大礼，我愿意以此剑相赠。此乃这是老夫当年游离天下所得，乃是一件亚仙器。”
说着，莫问就把匣子打开，把其中的亚仙剑亮给王静竺观赏。
王静竺细看了几眼，这柄剑的确很好，堪比她的紫燕。
可她已经有了紫燕了。
思考片刻，王静竺试探着问：“听闻昊天门的弟子牌有与通天仪类似的功效，能够沟通万界？”
莫问愣怔了片刻，支吾道：“没……没……”
长生见师父说话吞吐，以为师父羞惭而不能畅言，就抢着说：“回禀景潇仙子，您说的弟子牌是不是指我所内门弟子才能拥有的昊天宫传讯牌？”
王静竺颔首。
长生就欣喜地说：“景潇仙子，这的确是我们所独有的宝贝，它们并不能与通天仪相提并论，但说他能沟通万界也不算错。”
莫问忍了又忍，见弟子吹嘘上了，再也不忍了，一巴掌抽在长生后脑勺上，把原本跪着的长生抽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景潇仙子，劣徒顽劣，胡说八道，还请不要介意。我门内的内门弟子通讯牌只能用于彼此间联络通话，不过是枚永久性的传讯符而已，不及通天仪十万分之一二。”
王静竺微笑。“莫问门主，你太小瞧你的祖师了。昊天亲自设计的昊天宫传讯牌，本就是简易版的通天仪。不瞒你们说，便是我主家的小主子们也以拥有一枚昊天宫传讯牌为荣呢。”
莫问笑得极其勉强。“景潇仙子您说笑了。昊天宫传讯牌乃是我昊天门内门弟子的信物，非我门门人……”
王静竺打断了他。“莫问，它叫昊天宫传讯牌，不叫昊天门传讯牌。怎么，你是觉得我不配拥有吗？”
莫问脸色骤变，连忙赔笑。“仙子您言重了。或许是小老儿搞错了。小老儿入门之时，门中已经衰落，师父走得仓猝，可能没有交代清楚。”
王静竺点头。“定然是了。你给我50个昊天宫传讯牌，我亲自陪你们走一趟。”
莫问脸色惨白。
长生和长胜也面露难色。
王静竺就知道他们手里有货了，心就定了下来。
慕宸瞪大了眼：还真有？昊天宫通讯牌，他以前都没听说过啊！
慕宸再看莫问的眼神就变了：这老头子不老实啊，有这种好东xz着掖着，也没说孝敬他一个，尽哭穷打情谊牌，空口白牙就让他白忙活。哼！
“若是有这样的好东西，不知道朕有没有幸能获赠一两块？”慕宸笑眯眯，“莫问师兄啊，我们两家可都是昊天之属，一脉相承……”
莫问内心发苦，面无血色。在这片大陆上，昊天门是落寞了，可是，并不表示他不想重新壮大门派。
如今，上界本宗已经对他门这一支封闭，再也不会有新的昊天宫传讯牌送下来。
仅存的昊天宫传讯牌用一块少一块的。
割肉一般的痛着，莫问抠抠搜搜地摸出了两块。“景潇仙子，慕陛下，这两块传讯牌，请二位笑纳。”
昊天宫通讯牌外观看起来很像玉佩，上面镂刻着一座宫殿图案。
慕宸拿了一块走手里，将另一块分给王静竺。
王静竺把牌子捏在手里，就知道她猜对了，果然是和她在天界昊天宫见过的一模一样。
这东西在天界可没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昊天宫里陈列的“文物”而已。
王静竺掩藏了内心所想，表情冷漠。“莫问门主，您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这牌子要两块才能有用吧。我若要想与慕宸陛下说话，传送过来面谈便是。我兴华王氏的大地契约传送阵就设在慕宸陛下的皇城之外，可不用拿着这冷冰冰的令牌嗷嗷地喊。”
慕宸这才反应过来，敢情就一块根本没法用啊，当即也冷了脸。“景潇仙子，莫问师兄恐怕不是在与我们开玩笑，而是欺你我年幼无知呢。”
莫问浑身冰凉，脸色由白转黑了，有种羊入虎口感觉。好后悔来占王静竺这个便宜，现在离开来不来得及？
昊天宫传讯牌，一块就代表着一个弟子。一个门派，若是连弟子都没有了，它还能存在吗？
长生和长胜则完全不能理解师父为啥会如此舍不得那些破牌牌：不是说只要去昊天庙举行祭祀，就有很大几率获得直飞仙界的机缘吗？现在，还有什么是比离开这个鬼地方更重要的呢？
王静竺没去崔莫问，就静静地坐着喝茶。
慕宸倒是越发激动起来，看着莫问的眸光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