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轮流宠幸一遍,再次来到太孙妃的正殿,心情还是有几分压抑。
他深刻意识到,太孙上头有太子,太子上头有天子。
他依旧没话语权,唯有成了真正的天子,他才能释放真实的自我。
爷爷是亲爷爷,但也是君主,有帝王之威,不允许旁人违逆半分。
“来都来了,别丧着一张脸了,她们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装委屈的样儿,小心老爷子看到了,还以为你怨他呢。”
琳琅轻笑地调侃,宫女们开始奉茶上精致的糕点,随即鱼贯而出。
“我...我真不喜欢她们,感觉自己是在为子嗣卖身,心里憋屈的很。”
朱瞻基将茶水一饮而尽,懊恼不已,但清新甘醇的异样口感令他愣了愣。
心底的郁气似乎被馥郁爽口的茶饮消除了一大半,但还是觉得不太舒坦。
“行了,这笔账就记在汉王身上,一个大男人,这么长舌头,管到侄子房里事来了,也不害臊,我看呐,他应该是投错了胎。”
琳琅一本正经地吐槽汉王,随手捻起一块松软的点心。
“居心叵测,我看那个胡善祥很有问题!”
话罢,朱瞻基又喝完了一杯花茶,不由诧异地问:“这茶滋味真好,还有吗?”
琳琅轻啜着自己的那杯玫瑰茶,微掀眼皮,没有理睬。
这人喝茶简直就是牛嚼牡丹。
“好琳琅,什么好茶,再给我喝一杯吧。”
朱瞻基凑近琳琅,扬起笑脸,讨好地说。
琳琅嗔了他一眼,提起新出的白瓷茶壶,缓缓倒出一杯茶。
茶色清亮,香气四溢。
“你这里的茶是真好喝,比娘日常喝的茶水有滋味多了。”
朱瞻基接过茶盏,这次仔细品尝,馥郁的香气萦绕鼻间。
“琳琅,我失约了...你生气了吧?”
朱瞻基小心翼翼觑着琳琅的脸色,心虚地问。
“你如果是皇帝,我自是瞧不起你的出尔反尔,但你只是太孙,很多事情以大局为重,我心里清楚,倒没什么感觉。”
确切地说,就算朱瞻基是皇帝,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她也没什么感觉。
她没有交托真心,也就不在意对方有没有真心,反正也没多么喜欢。
后宫的姐妹们能够帮她分担,何乐而不为?
男欢女爱,也有保鲜期啊。
琳琅也不喜欢天天和男人滚床单,太影响她睡觉了。
尤其是朱瞻基这样精力旺盛、 索求甚多的血气男儿。
琳琅唇边漾起的笑意温柔清浅,满是理解和包容,朱瞻基心下微微一松。
“出征时间提前了,要不了多久我就要随爷爷出征了,琳琅,到时候你要保重自己,我也会想你的,给你写信。”
朱瞻基神色变得认真,不复之前的吊儿郎当之态。
“好,你也要好好保重,战场刀剑无眼,切记安全。”
琳琅轻声呢喃,语气里都是妻子对丈夫的殷殷关切。
她仔细端详着朱瞻基的面容,虽不似长寿之相,却有天子的龙气萦绕。
朱瞻基注定要当皇帝,天命所归,如今尚为皇太孙,太子之位还没坐上,此次出征定然不会有危机。
就算有危险,以他的真龙之身,也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朱瞻基将琳琅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贪婪地嗅着她身上幽兰般的芬芳气息,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夜里,朱瞻基抱着琳琅入睡,说了很多话,关于宫里宫外还有儿时轶事。
琳琅朦朦胧胧睡着了,朱瞻基精神十足,吻了吻怀中人白皙柔嫩的脸颊。
困意渐渐席卷而来,朱瞻基打了哈亲,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甚是香甜。
余下的日子,朱瞻基再也没有搭理胡善祥她们,一颗心扑在琳琅的身上。
他有意在为之前的事情弥补琳琅,在此期间,汉王也没再搞幺蛾子。
汉王又不傻,再用这种由头训斥朱瞻基,老爷子也会觉得他太多事。
大老爷们总是盯着晚辈的房事,成什么样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他每日除了陪皇爷爷搞士兵演习,剩下时间都在努力做模范好丈夫。
陪着琳琅出宫游玩,饮茶看百戏,听评书,以及欣赏各种歌舞表演。
直到出征的前一夜,朱瞻基依旧兴致满满,和琳琅闹腾到了大半夜。
再次醒来,琳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看到身着银色盔甲的朱瞻基。
他已经穿戴完毕,看起来精神奕奕,英武不凡,颇有大将之风。
琳琅微微错愕,随即起了榻,语气略带埋怨,“你怎么不早点喊我?”
朱瞻基不以为意,对琳琅温和地一笑:“不想搅了你的清梦,没事。”
他知道琳琅日常喜欢睡懒腰,并没有让人叫醒她。
素日里都是宫人们伺候他穿戴,没必要辛苦琳琅。
琳琅胡乱地往身上披了一件外裳,几步踱上前,神色认真地端详朱瞻基。
她的眉眼不自觉弯成一道月牙,不吝啬赞美:”大郎今日甚是英武潇洒。“
朱瞻基得意地扬眉,吻了吻琳琅的额头,”那是自然,谁叫我是你夫君。“
临行前,朱瞻基握着琳琅的手,千叮咛,万叮嘱,声音里满是深情殷切。
“琳琅,等我回来。”
琳琅微笑颔首,目送着朱瞻基出了太孙宫,即将前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