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四从破开的鱼肚子里提拎出来一只还囫囵的手臂，恶心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这鬼东西，他刚才还想着吃。
鬼脸鱼带起的血腥味惹得整个水下都不安分起来，疯狗没有恋战从水里脱身。
他一上来，就看到一边的程佛印盘腿坐在一边看着他笑，“和蛇眉缠斗这么长时间，感觉怎么样？”
“你知道这水里有鱼！”一行到当时陈千秋被那个鬼脸鱼给惊成那样，唐十四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知道水里有东西还让陈千秋下去，说！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程佛印圆眼眯起，像极了老奸巨猾的狐狸，“我若想她死，她现在绝对不能在我面前喘气。”
“陈家丫头。”程佛印叫了声陈千秋的名字，“蛇眉鬼脸这东西你应该是知道的，说来听听，我可有故意害你？”
蛇眉鬼脸是一种鱼的名字，取得就是鱼头上那两瞥弯弯曲曲的眉毛形状。
这种鱼，可以一次吃三百斤的生肉，也可以一连几年不吃不喝，他们不吃，不是因为他们扛饿，而是他们就像秃鹫一样，是食腐动物。
活的东西，他们不屑，他们喜欢的是腐烂后绵软腥臭的腐肉。
但是，毕竟是饿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的东西，就算是改变饮食习性也不是干不上来。
陈千秋按住愤愤不平的唐十四，有些事有些话，是跟程佛印这种人说不通的。
“你看前面。”陈千秋示意唐十四往前看，因为刚才疯狗袭击蛇眉鬼脸而带起了不少的血腥味，这让水底的蛇眉鬼脸十分的暴躁。
他们的鱼尾在水里翻搅起成片的水花，那阵仗像极了电影里的大白鲨。
而在这种暴虐一样的水里，还有一个程佛衣。
没了眼镜的程佛衣，看上去的年龄要比他的实际年龄小上很多，尤其当他穿着衬衫站在水里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而且还是那种斯文有礼，同学喜欢老师看中，的奖学金专业户。
最让陈千秋倾佩的，是他站在水中缓缓前行的样子，他走的不快，但是十分的稳重，他的稳，是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状态。
人在经过水面的时候回带起涟漪，这是因为人在接触水流时，会带动水流，但是这种常态，放在程佛衣身上完全行不通。
水面平静，当他走过眼前的水面时，水面之上，半点波澜不起。
有时候你甚至会怀疑，是不是眼睛欺骗了你自己的感官，毕竟，怎么会有人会和融合一样，把自己跟水流完全交融在一起。
一开始唐十四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可是当程佛衣越走越远之后，他眼中的惊讶就变成了钦佩。
这是一个真正的高手，而总有一天他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疯狗只看了一下，就走到了一边，对于他来说，他还有许多需要忙的东西。
蛇眉鬼脸看上去有成人大小，疯狗掏出刀子，只刷刷几下，就把蛇眉鬼脸给分解成大块的鱼肉。
陈千秋看着疯狗在那里分解鱼肉，“你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杀鱼”。疯狗子只给出这么两个字，又没有了下文。
杀鱼？
陈千秋看着眼前的水面，这里鱼这么多，怎么杀？
“能给我点东西吗？”疯狗对陈千秋伸出了手，他想要拿的是陈千秋身后的背包。
“封口不是想跟我一样吧？”唐十四一看疯狗在那里，又是杀鱼，又是撒东西，要是再给他点米饭，估计看上去就跟本料理差不多了。
“他刚刚在我这里借了一味药。”陈千秋说。
“借药？”唐十四不明白，这大白天的，借什么药？
“等下你就知道了”。
分好的鱼尸，还带着一些血淋淋的鱼血，疯狗把借来的粉末，洒在一边，他每拿起鱼肉，就把鱼肉在桌上的粉末上粘一下，然后直接丢进眼前的水面上。
鱼肉一入水，无数的蛇眉鬼脸就一拥而上，将投喂到眼前的鱼肉大口大口的分食。
程佛衣听到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看。
“有意思。”程佛衣笑笑，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这群老古董，估计都快被晒死在沙滩上了。
“但是，你以为你需要对付的就只有蛇眉鬼脸了吗？”程佛衣笑着转过身去，然后在水里再次稳稳的踏出下一步。
他周围的水面平静依旧，好像他刚刚迈出的那一步就只是旁人的错觉。
地上分散的鱼肉，很快就投食完毕，疯狗静静的看着水面，安静的等待接下来的场面。
水面开始不安分起来，所有的鱼群像是吃了兴奋剂，在水里上窜下跳，他们接二连三的跳出水面，每一次落下，都激起大片的水花。
唐十四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热闹的场面，“别告诉我，疯狗在你这里借的是兴奋剂。”
“如果是兴奋剂就好了。”陈千秋说，“他借的，可比那个阴损多了。”
陈千秋这话，一下子把唐十四的求知欲给激发出来了，“他借的什么啊？”竟然还能用阴损形容？
难道……
一看到唐十四这副贱贱的样子，陈千秋就觉得他十分欠揍，“你知道的吧，有些人为了吸引异性的注意，会喷洒费洛蒙香水，为的就是要激发异性对自己的兴趣。”
“同样的，不仅人如此，动物也是这样。”陈千秋示意唐十四看下地上的粉末，“你知道蘑菇吗？有一种蘑菇叫做恋爱菇，说是你只要碰到她，就能闻到传说中爱情的味道，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陈千秋淡淡一笑，“疯狗在鱼肉里加了足够的恋爱菇。”
恋爱菇只是闻闻就让人无法自拔，要是再被吃下……那场面……
所以哪？
唐十四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看着眼前快要蹦跳到虚脱的蛇眉鬼脸，这是在用命为异性再求偶。
“他们会这么一直跳下去？”
“不会。”陈千秋回的平静，“蛇眉鬼脸身体太重，平时都不乐意游动，更何况是这样费劲的跳跃，你等着吧，他们很快就跳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