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该那么做的。”软薄的刀刃化作杀人的利器，从宋戎肩头穿过。
鲜血嘀嗒而下，宋戎脸色苍白没有吭声。
似是发泄怒火，对面的刀刃接二连三而过，宋戎双拳紧握，这种时候他不能还手，只能接受。
他是明白了，对面这人从一开始就能够轻易避开的，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只是因为她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在陈千秋面前露面。
可是现在，他把这一切搞砸了。
“陈千秋聪慧，她早就猜出我身后一定有人，我刚才把怀表给她，可是她一点都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宋戎声音一顿，他抬眼看了眼眼前的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接着说。”
“也就是说，她对于上一辈，乃至于她自己的身世并不关心，不，准确的说，她是从没有往这些方面想过，甚至她会以为，我们手上这块怀表是仿照她所做。”
宋戎说，“您现在如果露面，只会被她当做别有用心。”
所以，现在并不适合。
他没不是故意破坏两人的碰面，而是理智的选择扼杀它。
对面的人沉默了。
虽然这番话里，有宋戎为自己开脱的成分，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说的有道理。
是自己考虑不周，这种失误本来不应该出现的，而她关心则乱。
“这一路过来，她……怎么样？”
“很好。”宋戎回到，“成熟冷静，身边又有其他人帮衬，独当一面不成问题，只是……”
“说。”
“秦世朗那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派人暗下杀手。”宋戎将之前的事简略一说，把自己最后才出场的事轻轻避过，他恭敬的站在那里安静的就像一只听话的狗。
对面的人眸眼眯起，这习惯性的动作像极了某人。
“宋戎，我准许你对陈家报仇，但是那要建立在光明正大的基础上。”
对面的声音乘风而来，“别忘了，你是一个男人。”
“把伤口弄一下吧，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金佛跟前，你跟过去，随他们一同进去南檀梵境。”
青檀梵境。
宋戎静默，“您之前应该已经查看过了吧，那里……”
“那里的路并不好走，但是秦司一定会想尽办法进去的，我要你把他们想要的那件东西给夺过来。”
宋戎没有忽略掉那句“他们”，秦世朗想要的东西在这里，那剩下的一位……他想了一下，心里立马有了答案。
这一路上最为急切，最为卖力的，就是余下的那一个。
可是即使如此宋戎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不知道他们要找的……”
“舍利，修罗舍利。”
“你说，你们看到的是个女人？”走了很久才终于跟老鬼一行会和，唐十四提起之前的事，却见到程佛衣颇为惊讶的。
“怎么，你认识？”唐十四打趣到，“虽然带着夜视仪没有看清楚，但是确实是个女人没错。”而且瞧那身形还分外婀娜多姿，只是这后半句她没敢说。
因为程佛衣的脸色很不好看。
唐十四贼眉鼠眼的跑到了陈千秋身边，“哎哎哎，你说，咱们刚才撵走的那个女的，不是还跟这程佛衣有什么关系吧？”
陈千秋眉头一挑，“唐挑梁难道又要暗暗拼凑出一回旷世奇情的三角恋？千万别告诉我，你觉得宋戎正在跟程佛衣两男争一女。”
“呸呸呸，你都说的什么话，这难道就不能是宋戎看上了程佛衣的女儿？”
“别。”陈千秋觉得脑仁疼，“真是高看你的智商了，这样狗血连天的事情，估计也就只有你能想的出来。”
陈千秋还想多调笑唐十四几句，突然看到程佛衣对她招手。
“找我有事？”陈千秋看向程佛衣前面，金色佛像如山蔓延在城镇中央，四周虽然依旧有机关傀儡来回晃悠，但是却没有一个胆敢靠近金佛的范围。
而就在这尊闭目而卧的金佛前面，几行棺木一字摆开。
陈千秋还是第一次见这样随意摆放棺椁的，看样子应该是墓主人祈求自己死后能得到佛祖庇护，所以才直接建造了一尊金佛。
陈千秋失笑，“这么多的金子，唐十四估计要乐开花了。”
“我们现在就下去开棺吗？”旁的不说，秦司手下带来的人，早就一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术业有专攻，开棺打椁的事交给他们，我有话问你。”
陈千秋有点疑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竟然让程佛衣这么认真。
她离开后发生什么了？
“你说。”
“我听唐十四说，是你先发现了她的存在？你是怎么发现的？”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有种香能够屏蔽自身讯息，让外人看不到自己的存在，我也没想别的，就是想到唐十四那里有夜视仪就拿出来看看以防万一，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在。”说起这个，陈千秋稍稍正色，“我怀疑对方是个香师，而且造诣颇深，香术甚至超过我的爷爷。”
“不可能的。”程佛衣回的干脆，他也不说是那个不可能，只斩钉截铁的来了这么一句，“其他的那？她有没有见过你，跟你说过什么话？”
程佛衣这话问得随意，可是眼睛里却透着不露声色的小心。
这下即使陈千秋想不在意都不行了，“那人认识我爷爷，对吗？”
陈千秋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程佛衣，“还是说，她跟宋戎一样，也跟我家有着灭门之仇？”如果是这样，那宋戎对她的态度就说的清了。
程佛衣是只老狐狸，如果他不想让陈千秋看出端疑，那就是一百个陈千秋加起来也是没用。
看来，她并没有露面。
想清楚这个，程佛衣突然不那么急切了。
他文质彬彬的笑着，就像平时说笑一样随意，“我只是通过你，猜测一下对方的身份，现在看起来，你这里真是一点有用的讯息都没有，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捉住宋戎，去问他了。”
“你怎么知道宋戎跟他有关系？”唐十四没说，陈千秋也没说，宋戎更不可能说，程佛衣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