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桩？”程佛衣愣了会，他不知道唐十四问的是什么，“唐兄弟说的是不是围在海下的独木棺？”
唐十四点点头。
“那个啊，”程佛衣笑到，“就是用童女冤魂做桩，结成阵结用来镇住妖魔饿鬼。”
“阵结是什么？”
“就像是你们看风定水时用的五行八卦，我这么给你说你可能不不懂，但是……”程佛衣看向我，“你应该懂得对吧。毕竟香主修习的香术与阵结密不可分。”
我并不确定程佛衣说的是不是正确的，因为香主之间的传承从来都是一对一的耳睹目染言传身教，可是爷爷对我算得上是临危受命，太过细节的东西，他并没有来得及对我一一解答，但是根据人皮书上的记载来看，围着魔鬼岬一带定下的独木棺应该是用来镇压阴邪的——人桩。
可是我最想知道的是的：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程佛衣，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从金天对我的态度不难看出，金天绝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利用价值的御下高手，那为什么他没有对着程佛衣伸出自己的橄榄枝？
答案有两个，一个是他控制不住程佛衣。另一个，是他不知道程佛衣的存在。
一个默默隐藏自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活到现在的人，绝对有其可怕的地方。
“陈千秋快看！”唐十四指着一具飘在水面上，被半截浮木勾住衣料的尸体，虽然还在飘着可是泡在水里的皮肉肠肺早就被鱼虾啃食的干净，此时肠子拖拽在水里，皮肉被水泡的炸开花，一眼望过去就让人脊背发凉。
唐十四却不管这个，他伸出胳膊飞快的划着水，向着那具尸体快速靠近。
都说无利不起早，能让唐十四这么勤快的，我只能想到一样。
果不其然，唐十四在靠近那具尸体后，从他半咬着的牙关里摸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金锭。
“我们是不是离那个镇海金锭的源头越来越近了？”唐十四坐在橡皮艇里看着之前小艇走过的路线，“我这一路可是好好看过了，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飘着的尸体可都不带着这个。”唐十四摘果子一样，把金锭丢进橡皮艇里，转过头来时目光卓卓，“陈千秋，那个倒霉蛋皇子的封号是镇海侯，这金锭上又刻着镇海的字迹，这是不是说，只要沿着这金锭走，就能找到那倒霉蛋的墓穴。”
唐十四真是越说，越觉得这话对，他分辨着带着金锭的尸体，趴在橡皮艇上为身后三人指路。
程佛衣在旁边眯着眼睛看，“其实唐兄弟不用随着金锭飘来的方向走，这里虽然是海上，可也是按照九宫方位排列，我们现在要去的是九宫里的“兑”，这里属于九宫中的阴鱼位置，代表的乃是极阴之位。”
唐十四看着程佛衣眨巴眨巴眼，然后摸出了怀里的罗盘，果不其然，罗盘上的指针正好指向“兑”的方向。
“我这也算是从小熟读这个，你说的我也是知道，但是……”自从上次长生渊罗盘无法判断方向之后，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技能了。
“我家那老不死的，也算是玩了一辈子罗盘，可是他每次出门都要看着罗盘判断。”唐十四看着缀笑划船的程佛衣，心里一片震惊，“就你这年纪不大，又两手空空的，是怎么做到的？”
程佛衣笑笑，“我对这些东西只是懂得皮毛，自然比不上你们这些摸金校尉。”
“什么摸金校尉，说白了就是一群挖人祖宗坟的。”唐十四自来熟的靠近程佛衣，“你说你不是中三流的程家，下九流里的世家里也没有其他姓程的，你这些东西都是跟谁学的？”
程佛衣笑而不语，“不仅九流世家里没有我，就是其他世家也没有我的根底，我真的就只是对这些东西好奇，所以才来的。”
这种话，唐十四会信才怪，“寻常人别说接触九宫八卦了，就是遇见这种诡事的机会都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佛衣没有回答，却抬头看了一眼我的方向。
唐十四瞪着眼睛，一副好像发现什么大秘密的样子，他指着我，又指指程佛衣，“你们两个难道是幼年时认识，又因为某些原因分开的青梅竹马？”
哈，我撑着伞白了唐十四一眼，真是高估这人的脑子了。
程佛衣笑出声来“唐兄弟真有意思，我虽然久仰陈香师的大名，但是这确实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哦——原来是第一次见，”唐十四怪模怪样的奥了一声，“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初次见面却好像几辈子前就认识的，你这心思我懂。”唐十四拍了拍程佛衣的肩膀，“虽然不明白你这是什么品味，但是美人如虎，美人如虎啊。”
我“……”
程佛衣“……”
这唐十四真是脑回路清奇（有病）。
橡皮艇在漂浮着尸体的水面上划过，周围断木横生，一些边边角角的就免不了积下一些死尸的尸体，这味道也有些冲鼻子。
唐十四捏着鼻子，只想赶快让这种上刑一样的过程赶紧过去，但是天不遂人愿，前面的水道变得狭窄起来，而乘着四人的橡皮艇过不去。
“咱们就在这边上去吧。”唐十四晃晃从葬船地上伸出来的木材，虽然看着都破败不堪的样子，但是晃动的感觉还算得上结实。
程佛衣放下手上握着的小浆，带笑得眼睛看着眼前堆积而起的船山，“从最古老的拼接，到现在的金属铸造，这里的船只真是应有尽有。”
“有又有什么用。”唐十四跳上身边的一根浮木，借着力道攀到堆起的船山上，“这再好的东西时间一长，也就是破木头一堆，又不是哪些古董宝贝年岁越长越值钱。”
唐十四一在船山上站稳，就对着我伸出了手，“陈千秋你快麻利点，咱们可得先比金天那一帮子先找到宝贝，要不然汤都没得喝。”
程佛衣隐在眼镜底下的目光笑笑，“金天要找的不是金锭，他们不会过来的。”
“不对啊！”唐十四一时疑惑，“金天要找的难道不是有金锭殉葬的那个倒霉蛋弟弟吗？怎么？”
“唐兄弟有一点可能弄错了，有金锭陪葬的是镇海侯，可金天要找的，是传说中的——妖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