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绯云坡的路上,荧试探般开口询问,“珩淞,你真的生气了吗?”
珩淞摇摇头,“没有,我也没必要对凝光生气。她时常作为七星的话事人出面,端着架子很正常,我不可能不理解。但我也需要向她直截了当地表明我的态度,免得这些聪明人的脑袋瓜子又脑补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而气愤上头口不择言,我认为这个方式不错。”
荧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能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凝光吗?”
“无所谓,哪怕你不去说,我这番话其实也能传到凝光耳朵里。”珩淞摊手,“我也不是很在意在璃月七星的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不然我也不会在刚苏醒后没多久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及性格。”
“不过由你去告诉凝光也好,还能劝说她适当放松一下自己,仙人都可能因为忙碌过甚而倒下,更勿论是凡人之躯。”
荧略微思索,“我好像明白了。”
听到这话,珩淞笑笑,揉一把荧和派蒙的头发,“她没办法忽略我的身份,把我当成可以交心的朋友,我多嘴去劝说,这些聪明人还不知道会想成什么,但你们不一样。等海灯节的事忙完,有空去找她散散心吧。”
“咱们这位天权大人啊,自打我回到璃月港后的这两年多里,就没见她休息过,就算是枫丹的发条机关都还得隔一段时间换些磨损零件,更何况是人呢。”
这么说,荧也觉得好像每次遇到凝光,凝光都是在忙,每天各种事好像做不完一样,根本没点私人时间去做自己的事。
从珩淞这里学习到的加班可耻的理念,让荧真心觉得这些工作狂可怖又可怜。
“好哦,等有机会,我们一定想办法约凝光出来走走!”派蒙搓了搓手,“嘿嘿,之前送的糖霜史莱姆不知道凝光尝过没有,喜不喜欢,等她有空了我再做一个给她!”
荧单手叉起腰,笑道:“小派蒙居然都舍得分享好吃的,看来是真的很心疼凝光了。”
得了夸奖,派蒙得意昂起头,“哼哼,那是,派蒙可是很贴心的人哦!”
“别人家的贴心小棉袄,我家的漏风小背心。”珩淞一手一个,提溜着两人往家走,“我的小背心们,到饭点了想吃什么?我来做。”
派蒙扭头眼睛亮晶晶的,指向不远处新月轩,“我们能去吃那个吗?”
珩淞看了眼荧,见荧也眼巴巴看着她,顿时明白荧的意思了,却还是很残忍地摇了头,“这顿不行,海灯节期间很难订得到位置,我还得去看看才能知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做饭,我去新月轩问问,能订到的话我就告诉你们,到时候再邀一些朋友来一同聚一下。”
两人齐声欢呼,“好诶!”
逗得珩淞都无奈了,松手揉揉她们两个的头,“知道你们高兴了,赶紧去吧,我现在去订位置,哦,别忘了去冒险家协会找一下蓝师傅。”
荧挥挥手,“放心,我记着的!”
跟新月轩的招待询问得还算顺利,有一桌原本定好的客人几日前刚好退了,而之前因为排期已经满到了一月后,就没什么人再来问,刚好就被珩淞碰上了。
确认了一下时间和座位,以及能准备的餐品,珩淞愉快付了定金。
回到家里时,荧跟派蒙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看到她们忙得热火朝天,珩淞没有去帮忙的意思,而是摘下神之眼上的那枚玉坠配饰,将里面的灵魂放了出来。
等赫弥那斯完全缓过来,珩淞这才边喝茶边询问,“你现在能变成人形吗?”
赫弥那斯一整只大鸟蹲在沙发上,目光幽怨,“你说呢?”
珩淞心情很不错地笑了起来,“哈哈,你也有这天啊?”
接着在赫弥那斯仿佛见了鬼的目光中,将一丝力量渡到灵魂上,灵魂变为实体,还有一点力量流转于其中。
“试一下,调动力量,变成人形,你能不能出去闲逛就看你的本事了。”珩淞眨眨眼,一派看好戏的模样,等着大鸟大变活人。
似乎是珩淞的错觉,她好像看到蹲在那的大鸟翻了一下白眼,整只鸟有灵性得不像话。
虽然他本来就有灵性……
借助着珩淞的力量,赫弥那斯还是变回了他曾经绝大部分时间使用的人形。
一头红发的青年低头看着甚至有些陌生的身体,又抬了抬腿,重新试了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再看向珩淞的目光愈发复杂了,“你变了很多。”
变强了,变得爱笑了,变得他都快找不到曾经的珩淞半点影子了。
珩淞瞥他一眼,“你们跟我久别重逢怎么都得说这么一句?过去数千年,我要是半点没变那才是见了鬼。”
话刚出口她就想到了什么,粲然一笑,“差点忘了,你现在就是鬼,嘻嘻。”
赫弥那斯:“……”
红发的青年扶额叹气,“我现在就好像见了鬼……”
谁能跟他简单概括一下,曾经那个冷冰冰的珩淞,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与从前截然相反的贱兮兮模样的?!
“嘁,我的确好几次差点变成了鬼,但现在变成鬼的是你。这段时间老实点,我帮你找个身体。”说着熟练打开虚空终端开始滴滴自己的好妹妹纳西妲。
赫弥那斯却在听到这话时蹙了蹙眉,“傀儡身体?你的本事靠谱吗?”
珩淞一边跟纳西妲解释情况,一边翻白眼跟赫弥那斯聊天,“是是是,你傀儡术天下第一,所有人都比不过你。反正你少管,这活儿我熟。”
刚说着,家门被人打开了,闭关十几日的少女终于出关了,兴奋到迫不及待来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折剑,看我新做的机关!”
跟屋内的人对上视线时,整个客厅都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唯有珩淞悠闲惬意的啜茶声显得格外惹眼。
归终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喊了一句,“赫弥那斯?”
赫弥那斯抿了抿嘴,茫然看向珩淞,“你干的?”
珩淞眨眨眼睛,“我不到啊。”
有猜测,但不确定,既然还没确定,那她也没法给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