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意。”
冉夜凯回过神，看着噬金兽轻声说：“昨天你们和我聊过，我就已经接受永远留在冥虚大陆这个事实，其实对我来说留在这里并不难接受，毕竟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年，而现实中没什么让我留恋的事。”
“况且我虽然不能离开，可现实中的人能进来，我依旧能感受到粉丝对我的关心，冥虚大陆里的我也能站出来守护她们，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噬金兽：“那赤瞳之子问你为什么不吃零食，你怎么不回答？”
冉夜凯沉默片刻，才低声说：“我是在想……原来这就是来自姐姐的偏爱吗？”
“她明明给所有人都分了一碗布丁，可我就是觉得她给我布丁的时候特别在乎我。”
“明明这满桌的零食是她留给咱们的，我却觉得是她专门留给我的，让我很感动，我觉得我很奇怪。”
噬金兽耸肩，只能吃金子的它不懂食物的美味，但它很认真地说：“我主人就是有这种让人暖心的魅力。”
“你看我，只是一个小精灵，虽然是四大元素精灵，可我能给主人的帮助实在太少了，她是神明大人，我能帮到她的事微乎其微，我追随她这么久，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照顾我。”
“可她知道我喜欢吃金子，就专门在自己的背包空间里放了很多金子，还特意给我设置了权限，让我能随时取用那些黄金，甚至可以取用她背包空间里的所有东西。”
“她背包空间里的金子我吃上几百年都够了，可每一次她出去找界碑的时候遇见黄金兽，还是会帮我把它们收集了，就为了让我随意吃，不用节省，她的这份细心是别人做不到的。”
小瞳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连连点头，“我们姐姐就是这么好，她总能注意到别人在意的事，细心为我们准备好所有事，她明明是我们主人，却让我们叫姐姐，从来不让我们帮她做事，因为她怕我们动用能力被天雷劈。”
小赤瞳也忍不住说道：“我们要是主动用了能力，因此招来天劫，姐姐还会帮我们抵挡，她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让我们受伤。”
“有时候我们觉得姐姐真的太心软了，明明有我们帮助，姐姐能更快、更好地达成目标，可她总是怕我们受伤，宁可自己左思右想、辛辛苦苦地去做事，也不想让我们有危险，姐姐她……太善良。”
最后那句话，小赤瞳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心疼。
小瞳在同一时间垂下眸子，与小赤瞳心意相通的他此时和小赤瞳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他们的姐姐太善良了，善良到宁可自己辛苦，也不想让别人辛苦，姐姐这么善良真的好吗？
“凯神，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赤瞳抬起手，声音有些低，“你们那个世界里，是不是善良的人会化成泡泡消失？”
“那要是有一天姐姐化成泡泡消失，我们怎么阻止？”
冉夜凯：“……谁和你们说善良的人会化成泡泡消失？”
小赤瞳：“我自己想的……我觉得姐姐太善良了，害怕她会消失。”
“……”
冉夜凯沉默。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小赤瞳是在说笑话逗他，这小家伙前一秒说现实世界里善良的人会化成泡泡，后一秒又说是他自己想的，前后逻辑都不对。
可看到小赤瞳满是担心的眼神，冉夜凯又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小赤瞳是真的很怕鹿小路会消失。
冉夜凯认真解释，“不会的，在我们那个世界，越善良的人会越好，像姐姐这么好的人，她就会得到全世界的偏爱。”
“真的吗？”
小赤瞳并不信，他怀疑地看冉夜凯，“我是魔物，能够链接所有魔物的记忆，也能接收邪念体的记忆，透过邪念体，我知道你们那个世界很多很好的人都死了。”
“那些死了的人都很善良、很好，可是那些人活着的时候会被很多人骂，等到死后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好，就像现在的姐姐一样。”
小瞳脸色同样沉着，闷声说：“我们姐姐这么好，一直在为拯救冥虚大陆努力，她照顾被困的众神，和天上的魔物抗争，又要努力平衡各个大陆的关系，可独立联盟却成立了。”
“姐姐明明是在为整个冥虚大陆努力，她为了让所有人知道真相，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却没换来别人的理解，那些人甚至为了抵抗姐姐组建独立联盟，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姐姐为此付出了多少。”
“姐姐这么好，却被那么多人骂，那姐姐的命运是不是也会像那些善良的人一样，活着时被骂，死了后又被怀念？”
冉夜凯：“……”
一时间，冉夜凯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瞳、小赤瞳的话了。
这就是魔物的思维吗？
明明小瞳和小赤瞳看起来才像几个月的婴儿，说出来的话却是他都不曾考虑过的事。
独立联盟成立后，他们所有人心中都压了一块石头，可大家很少讨论独立联盟，他们都在等时隙渊那边传来消息，却没想到小瞳、小赤瞳一直在意独立联盟的事，甚至因此开始担心鹿小路，害怕她化成泡泡消失。
“你们俩差不多够了。”
假性眼泪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开口替冉夜凯解围，“不要以为我牌友好说话，你们就问他这样刁钻的问题，独立联盟成立的事是他能左右的吗？”
“我老板是很善良，但她不傻，自己是神明玩家，能力超群，身后不但有渊神、安副盟主撑腰，还有众神联盟和诸位真神大人，她要是真被人欺负了，大人们会看着不管吗？”
“咱们抛开所有事都不谈，单说我老板的身份，她可是有称号的神明玩家，是比凯神地位更高的神明玩家，凯神死后都能留在冥虚大陆永生，我老板呢？”
“难道你们以为她在现实里化成泡泡消失了，冥虚大陆里也会消失？真神大人们会舍得她消失吗？”
众人愣住，恍然大悟一样齐刷刷对视着。
好一会儿后，冉夜凯小声说：“这件事姐姐自己没意识到吧？”
噬金兽跟着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说：“主人应该是没意识到这件事，她对自己神明玩家的身份不太在意，对她来说神明玩家只是让她能力比普通玩家强了一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力的极限在哪儿。”
冉夜凯眸光晃了晃，压低声音说：“那咱们要提醒她吗？如果她知道自己死后也会像我一样在冥虚大陆里永生，那她会怎么做？”
“别说！”小瞳、小赤瞳、噬金兽和假性眼泪异口同声。
假性眼泪速度更快，急忙说道：“这件事不能让我老板知道，不然会增加她的烦恼。”
“她很在意自己的亲人朋友，要是她能永生，而她的亲人朋友却不能，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噬金兽跟着点头，以过来人的身份说：“永生看起来很有诱惑力，可永生并不一定好，看着亲友离去的那种孤独就连我都受不了，主人恐怕更受不了。”
冉夜凯：“……那我呢？没人和我说成神后就代表永生啊。”
永生什么的，他也从没考虑过，这突然的永生搞得他很难接受。
假性眼泪：“要不咱们换个话题吧，咱们玩一下老板留下来的桌游？”
永生这话题可太沉重了，至少对他们来说很沉重，几人都不想继续讨论。
话题戛然而止，众人拿起桌游研究，只是玩起来气氛并不欢乐。
鹿小路下线休整回来后，就看到冉夜凯他们在玩桌游，气氛看起来却异常凝重，她上前观察了一下，说道：“是不是这个游戏不好玩？要不咱们换一个桌游吧？”
“不用……”
冉夜凯摇着头拒绝，话没说完，一种微妙的感觉忽然传遍全身。
他抬起眸子，看向前方，“我们要穿过10号大陆的大陆壁障了，再往前走就是10号大陆和11号大陆的交界处，然后就是11号大陆的壁障。”
“姐姐，你知道11号大陆是什么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