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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等小江氏醒来,明确的表个态,也好回去向南姑母交差。

半下午的时候,南诺整理好了思绪,翠娇拉开房门,主仆二人走出了院子,玉竹把脖子收回来,问:“姑娘,你说诺姑娘这是干什么去了?该不会是去退婚吧。”

退婚?南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这婚事有没有变故,咱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玉竹好这事,“姑娘,奴婢出去看看。”

南笙没有阻止,毕竟她也挺想知道这事儿结局的。

“大姑母,若镇国公府想娶知州家姑娘为平妻这事是真的,那侄女儿我也认了。”

南笙跪在南姑母面前,后背倔强的挺得笔直,声音一落,泪珠子就一颗一颗往下掉。

南姑母好似松了口气似的,因为这是她预料之中的结果。可是她这个做长辈的,还是得问清楚,“你……真的愿意?不会觉得委屈?”

“退了婚,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南家坝去不是更委屈吗?”南诺抬起头,望着南姑母一字一句的言道:“打从有这门婚事起,家里受惠的就不是我一个人,父亲母亲的颜面,越哥哥的前程,这些都是套在这桩婚事上的,我若退了婚,让他们如何自处?”

能说出这番话来,南姑母确信这个决定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有一点她还没说,那就是她也不愿意退掉这门婚事,即使前程迷茫,但谁会拒绝镇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呢?

“你懂事了。”

南姑母悠悠的说了一句,然后示意翠娇将南诺扶起坐到一旁去。

“既是你定了主意,可我们南家也不能先低这个头,还需你表嫂回来后再议。”

这一等,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小江氏已经醒了,只是靠上床头只哭不言,急得大江氏恨不能上前去打她两巴掌,逼她赶紧做出决断。

她哭,楚心柔也跟着哭,而且边哭边服侍小江氏用汤药,大江氏在一旁夸着,“瞧瞧我家柔姐儿多孝顺呐,妹妹,老夫人都把决定权给了你,你点个头与南家把婚退了有那么难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要下这个决定真的很不容易。小江氏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韩子鑫,自己从小当亲生儿子那般教养,抛开她与楚心柔是表亲这层关系不说,他就不该和这对母女一起来为难她。

婆母看似是愿意接受她的意见,实则是把这个将来有可能会累及名声的祸事丢给了她,她只是镇国公府里的一个外姓人,哪里能抗得住这么大的祸事?这不是逼她决定鑫哥要娶谁家姑娘,这是要逼她去死呢。

“鑫哥儿,我只问你一次,你自己说,你愿意与南家退婚,娶柔姐儿吗?”

众人闻声,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韩子鑫。

嫡母只问一次,也就是说他的回答也只能是一次。

韩子鑫当即就觉得自己被架了起来,在这偌大的镇国公府里活了近二十年,家里有些什么七拐八拐的事他还是知道的,更是清楚祖母并非真心把决定权交到嫡母手里,嫡母也深知这内由,这才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现在嫡母把这个难道抛给了他,一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心思,二则也不想自己承受将来真与南家退了婚后的后果。

他目光堪堪的盯着楚心柔,大江氏也十分期待的盯着他,那激动的模样就差教他把要与南家退婚那句话给说出来了。

“母亲。”韩子鑫思绪几个瞬间之后,心里有了答案,他跪在床前,抬眸看着虚弱的小江氏,一字一句道:“儿子与柔姑娘有情是真的,儿子与她曾经山盟海誓,绝不能轻易辜负她;可与南家的婚事关乎着镇国公府的清誉名声,儿子也实在没办法舍弃这些于不顾。所以,儿子不能与南家退婚,柔姑娘也不能放弃,儿子想娶柔姑娘为平妻。”

楚心柔闻声,心顿时凉了大半截,她没想到韩子鑫在镇国公府的权势和面前,抛弃了她。也是,要是他与南家退了婚,只娶自己,将来万一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丢了镇国公府的庇佑,他便一无所有。

娶平妻,是他当前最合适的选择。

而在大江氏的眼里,只要韩子鑫能娶她的女儿,而且不是为妾,她就愿意。

“你既是心里有数,那我这做母亲的就放心了。只是你愿意娶平妻,南家那边愿意吗?”

“夫人,芸姑奶奶来了。”

小江氏语声刚落,外头守门的婆子就轻喊出声。

接着门帘让人撩开,见着韩氏携裙进来,随即站到床前朝小江氏福了福,“大伯母,身体可好了?”

小江氏拉着她的手坐到床沿上,“你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回去?”

“我担心大伯母的身子,想着还是等大伯母醒过来,看见大伯母真的无恙,再回去得好。”韩氏边说连拿眼看向跪在地上的韩子鑫。

小江氏意会韩氏的意思,她这是一直等着她的信儿呢,没个准信儿,她也不好回去向南家夫人交差。

“长姐,柔姐儿,时候不早了,你们且先回去吧。”

小江氏下起了逐客令,明显是有话要与韩氏交待。

大江氏心不甘情不愿意的带着楚心柔离开了。

母女二人走在连廓下,那时已经有仆役在廊下掌灯了。

大江氏见楚心柔心不在焉的,避开一个走过来的女使,低声问,“柔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阿娘,这个结果原本是我想要的,可是亲耳听到鑫哥哥说不愿意放弃与南家的亲事,要娶我为平妻时,我心里的失落感层出不穷,我好像对他有了那么一点儿失望。”

大江氏没想到会从女儿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话,反问她,“你又不想嫁给鑫哥儿了?”

楚心柔想到了她与韩子鑫曾经的柔情蜜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还是想他只娶我一个人。”

大江氏松了口气,见四下无人,靠在女儿耳边轻声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柔姐儿,你可别忘了咱们进京前你阿爹的吩咐,你阿爹犯的那些事要是有朝一日暴露出来,你和镇国公府就是唯一的救赎,所以你必须嫁进来。好就好在你与鑫哥儿之间是有情谊的,他待你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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