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当时御书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都没有退下，大家可谓听得一清二楚。
韩公公还是看了眼周围，小声道：“北祁蔓公主今儿上午来过御书房，彼时五公主也正在御书房内，正与皇上聊和亲之事。蔓公主到来后，直截了当地说看上睿王殿下。”
说话间，他看了眼颜芙凝。
颜芙凝清浅笑了：“公公但说无妨。”
韩公这才继续道：“五公主说殿下与王妃感情深，让蔓公主选其他皇子，蔓公主却说看中睿王一人。当时皇上也没正式下旨，只说蔓公主的身份在，成为侧妃大抵委屈，可考虑成为平妻。”
话说到此处，有小太监来寻：“师父，皇上要的东西可有寻到？”
“寻到寻到，这就送去。”韩公公从御书房内取了只锦盒出来，含笑问傅辞翊，“殿下与王妃可要去皇上跟前？”
傅辞翊淡声：“我们等会过去，公公请自便。”
“那好，老奴先行一步。”
韩公公带了小太监加快脚步。
等他们走远，颜芙凝低笑：“就是说倘若夫君同意，公孙蔓也同意，那么睿王殿下即将有一位平妻。而这位平妻出身高贵，势必不甘心于平妻的地位，届时王府内争风吃醋的事可不少。”
难得她在此事上以打趣的口吻说道出来，傅辞翊好整以暇：“娘子肯定赢的吧。”
“你还真想有？”
颜芙凝迅速敛笑，小脸已然气鼓鼓的。
傅辞翊搂住她的肩头轻拍：“怎么可能？”
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娘子已经足够。
若是同意公孙蔓进府，那他岂不是自找罪受？
微顿下，拉了她的手：“这会去寻父皇，我与他说清楚。”
“先不急，此刻父皇母后正商议南窈的事，咱们还是不去打搅为好。”颜芙凝建议，“去祖母那坐坐？”
“还是娘子想得周到。”
夫妻俩便往皇太后宫里行去。
--
一个多时辰后。
韩公公寻到夫妻俩跟前：“殿下，王妃，您二位该去皇上跟前了。”
此刻的颜芙凝正吃着零嘴，高兴看三位祖母打叶子牌。
傅辞翊则负责把切好的瓜果往她嘴里塞。
“去罢去罢。”芸太后笑道，“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如今整日乐呵，你们不陪着也没关系。”
“那好，祖母，皇祖母，玲阿奶，我与殿下就此告退了。”
皇太后摆摆手：“走罢走罢，也不知道帮哀家偷看牌的。”
颜芙凝咯咯地笑，与傅辞翊一道随韩公公离开。
路上，韩公公笑言：“皇上听老奴说您二位来寻，左等右等之下不见人影，皇上便派老奴来请。”
“我多嘴问一句，父皇母后对于南窈要去和亲一事可达成了一致意见？”颜芙凝问。
“目前来看，就看晟太子那边的意思了。”
韩公公说着，将夫妻俩往御书房领。
没走片刻，李嬷嬷脚步匆匆而来：“皇上皇后此刻去了大殿，您二位还请挪步往大殿罢。”
“去了大殿？”韩公公只好转了脚尖，朝傅辞翊与颜芙凝再度做请。
以往有事，他们父子基本都在御书房商议，而此刻去大殿可见事情颇大，亦或人数颇多。
念及此，傅辞翊问：“是有谁也进宫来面圣？”
“是北祁晟太子与蔓公主到来。”李嬷嬷道，“应是要定下和亲人选的大事，这会子皇上已经派人去请其他几位皇子与公主了。”
一行人进了大殿。
殿中，主位上帝后已然坐着，下首右边坐着几位适龄公主，左边零星坐着几位皇子。
公孙晟、公孙磊与公孙蔓则坐在最靠近主位的席位上。
傅辞翊与颜芙凝到时，皇子所的几位皇子也到来。
大家纷纷见礼。
龙奕抬了抬手：“都就座罢。”
“大景与北祁联姻，此事关系天下安危与繁荣。今日在此将和亲人选初步定一定，如此也便于未来两对小夫妻增进感情。”
此言一出，公孙晟一怔，这就要把人选定下？
他尚未考虑好说辞与策略。
傅辞翊拉着颜芙凝淡然入座，暗忖，倘若父皇真要把公孙蔓塞给他，那他当场拒绝。
大不了翻脸。
傅北墨看了眼正低着头，一副含娇带羞模样的傅南窈。
心道，此次会谈莫不是要定下圆脸去和亲？
虽说这般想，倒也不开口问。
宫女们鱼贯而入上茶水点心。
有人开始与公孙兄妹寒暄，问得基本都是这几日在大景生活可习惯之类的话语。
不多时，四位已然封王的皇子携各自王妃也到来。
“父皇，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寒暄得也差不多了。
龙佳颖开口问：“您心里想定的和亲人选是谁？”
龙奕朗声道：“先于和亲使团到来的北祁国书指明要大景的嫡公主前往北祁，既如此，朕便同意。”说话时，温和看向傅南窈，“南窈，你同意否？”
虽说早已知道她是同意的，但此刻为走形式，问一问是必要的。
傅南窈起身：“女儿但凭父皇母后做主。”
乔婉悠一声不吭，面上笑意淡淡。
“好。”龙奕倒是朗声笑了，转眸看向公孙晟。
公孙晟正思忖用什么理由婉拒，又腹诽大景皇帝分明给他时间答复，而此刻行径颇有先斩后奏之意。
教人不快。
似乎他当场拒绝，即便再委婉，也有不给大景面子之嫌。
之前国书上要求嫡公主，缘故很简单，彼时的自己想着与其寻不到中意的女子，那就让大景嫡公主和亲给他。
一则为难大景，二则也可一定程度上用大景的嫡公主来牵制大景。
没想到的是，竟然遇到了她。
视线不可控制地往颜芙凝身上挪去。
倏然间，龙佳颖起身：“晟太子当真看中五姐姐？”
公孙晟这才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颜芙凝身上移开，目光浅淡地看向眼前这个多次来自己跟前晃悠的女子。
几乎殿内所有人都等着公孙晟的回答。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不待公孙晟开口，龙佳颖又道：“我这位五姐姐曾经嫁过人，敢问嫁过人的女子还能成为北祁太子妃么？”
“龙佳颖，你如此说我，目的何在？”
傅南窈恼了。
她想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