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白闻言,只得苦笑一声。
他本以为那牛头马面当真如华夏文献记载里的那般,是一位嫉恶如仇的鬼神。
他才想着释放一点善意,让当下的局面能够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对于华夏人民来说,想要只是可持续发展的和平稳定的环境。
在如今这样的世道,人族与各族之间的相处之路有待探寻,而与各族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对于华夏来说也是一种值得探寻的道路。
可如今来看,到底还是所处立场不同。
那牛头马面的行事方式,不过是紧随本心,倒也可以理解。
毕竟所求不同,那么行事风格也便无可厚非。
“那就是没得谈咯?!”郝白说着,拇指又一次摁在了虎眼处。
牛头马面其实从始至终都在观察着郝白的一举一动,连他那微末的小动作也没放过。
当郝白再一次将拇指摁在虎眼处时,牛头马面顿时面面相觑,心中惊愕不已。
作为冥府内的统领,远古时期的鬼神使者,更久远时代的人族皇朝大将,他们都心知肚明,一些强者总是有着一些特殊的癖好。
比如出剑之时总喜欢以拇指抵在剑护,这是出招的预兆。
而对于郝白这样的人间强者,他从最开始都只是以长枪御敌,既没施展任何法术招式,也没有施展其他骇人神通,本就诡异异常。
更何况他几度三番地做出那个于战场毫无作用的动作,不由得让牛头马面多想。
他们此时的境界被压制到了通玄境巅峰,要不是用人海战术将郝白的元气耗得所剩无几,他俩根本不可能在郝白手上走过三招。
倘若郝白真的有所保留,那么此时的他们出手,无异于是拿自己的性命去碰郝白的搏命一击。
而且他们还没把握短时间内将郝白拿下,再加上那诡异的轰鸣声遥遥传来,他们也不由得再谨慎几分。
牛头马面快速退至光幕前,一招手,千百只冥族又一次潮水般朝着郝白狂奔而去。
而此时的丰都上空,两架青龙战机也发现了名山景区外的异常,纷纷减速降低高度,这才看清楚底下有一人正面对着不计其数的冥族。
而那人,正是他们要寻找的白虎象郝白。
“是郝局长!”刘一涧满脸欣喜。
只是等他看清地上的躯壳时,顿时满脸惊诧,“这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战斗?!”
“没想到郝局长一人独当百万师,竟然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地将冥族挡在了冥府之门前。”覃刟感慨道。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凭我俩想根本不可能让郝局长全身而退,我先去支援郝局,你速去丰都调兵。”
“那你们一定要坚持住!”说罢,覃刟便调转方向离去。
……
千百冥族翻越尸山,挥舞着兵刃朝着郝白狂奔而去,正当郝白想爆发之际,一声炮弹下坠的声音破空袭来。
“砰!”一架巨大的机甲轰然落地,将地上的躯壳砸的四散炸开。
牛头马面顿时眉头一皱,望着远处那尊庞然大物,体型竟然是他的数倍。
那铁甲巨物一看就破坏力极强,而防御力也不言而喻。
最关键的是,这巨物给人的气息也远超他们,虽然他们察觉不到里面人族的境界,但想来也是颇为棘手。
单单郝白一人就已经让他们足够头疼,何况这突然加入战局的怪物。
……
“郝局,我来帮你!”
“刘一涧?”郝白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丰都?”
在郝白听到那轰鸣声后,他便知晓是四象局的星宿战机来了。
只是他不知晓他们就是为了自己而来,因为当下的局势,即便有星宿加入,也顶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会白白送了性命。
但只要星宿战机路过丰都,必然会知晓此地的情况,将情报送出去才是重中之重,所以郝白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将星宿拉入到当下的战局之内。
“是我们老大让我与覃刟沿着丰都至边境线来寻你,好在老大他神机妙算,不然郝局您这次怕是有难咯!”
护在郝白身前的巨大机甲没有丝毫紧张之色,反而开起了郝白的玩笑来。
他又紧接着说道:“郝局你先休息片刻,此时覃刟已经去丰都调兵了,接下来交给我就行,我还没试过驾驭这星宿机甲与敌人战斗的感觉的。”
郝白这才松了口气,拄着长枪曲腿坐下,笑道:“没你老大算无遗策,不止是我有难,整个丰都甚至华夏,都有大难。”
“嘿嘿~”机甲里传出器械般的傻笑声,道:“郝局您可真是牛逼,一个人将整个冥族都杀穿了,这地上的尸体怎么也有大几万了,堪比杀神白起。”
“那你也牛逼一下,再添两层。”
“好勒!”刘一涧紧握双拳双臂一抖,两柄寒光凛凛的刀刃从拳背上刺出。
说罢,机甲一步跨出便是数米,一路挥舞着刀刃,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将迎面而来的冥族斩杀。
也正是因为刘一涧的加入,让牛头马面看不到任何击杀郝白的希望,而那些冥族也有了怯战之意,他们便果断放弃了先前的想法,隐没于光幕之中。
那些光幕外的冥族见到此情形,一时间有些踌躇,一部分随着牛头马面退走,而一部分却趁机四散逃离。
整个名山景区的天空顿时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宛如一座移动城堡。
郝白在看到牛头马面退走时便意识到了大事不妙,快速起身的同时大喊出声。
“一涧,别让那些冥族逃离此处!”
刘一涧闻言,瞬间跃起,身后推进器同时点火,双臂上的刀刃也紧接着变幻成了两杆加特林。
“嗒嗒嗒嗒嗒……”刘一涧驾驭着机甲在空中快速扫射那些飞离的冥族。
与此同时,郝白右手剑指在枪刃上轻轻划拉,割出一道口子。
而后一脚将出长枪踢出,以气御器,长枪瞬间爆射而去,于冥族之间飞速穿插,将一只只冥族洞穿。
紧接着,他右手剑指点在眉心,由上而下快速一划,在眉心染出一道鲜红的印记。
刹时,他的眉心像是被割裂一般,有一道猩红的口子沿着那道印记划开,鲜血直流。
郝白强忍生割的疼痛,大喊一声:
“虎睛,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