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成了改建区的钉子户，周围的房子大部分都拆掉了，他就坐在院子门口看着，空间转移他也没去，没必要其实，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怕高，上三楼腿肚子都打哆嗦，还上外太空呢，人还没到地方命估计就没了。
老白生知自己时日不多，脑袋里勾勒出一个小人，那是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说干就干，烧起了冷透了的炉子，将攒的最好的瓷泥从地窖里取出来，一个一个捏着，直到瓷泥用完。
火烧的很旺，小人进去之前白笙检查了一遍，确保无误之后推了进去，费劲的转动着把手，没有两分钟就忍不住咳嗽起来，但手上的功夫不能停，要不然温度不到，釉就烧不出来，掐着脖子不然咳嗽耗力，左手失了力立刻换上右手，熬过了一个十分钟还有一个十分钟。
等炉子温度达标，白笙也去了半条命，疲惫的坐在小马扎上，眼里被炉子印的像是冒起了火。一个星期后，白笙身子轻快的走出炉室，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之前合作的商人，说手上有一批瓷人想要出手，价格随意，但是要全部都卖出去。
商人先是震惊了一下他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烧窑，随后便揽下了这个活，约定时间在第二天中午，商人应声说好，表示就算不去取货，也见见他这个老兄弟。第二天商人到的时候，白笙躺在之前师父的摇椅上，身边放着一个木头箱子，手上还握着一个小红人。
“老白，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啊，最近还好吗？”
“哈哈哈，你是老了啊，之前你都不会这些客套话的，你怎么还在这啊，这边不是拆迁区吗？我看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要不是我来过我还以为我走错路了。”
“是老了啊，快走了，这不是把最后一点东西交给你嘛！给你之后我就要走了。”
“走也好啊，去人多些的地方，你一个人在这，就是出了什么事都没个人帮忙的，要不你上我那去住，我边上的房子还空着呢，价格也不高，咱两还能经常在一起说说话一起玩什么的，见过的人多了，我还是最喜欢你这个性子！”
“我都找到地方了，下次再一起住吧，我先去看看新环境。”
“行吧，这就是你要出手的瓷？不像是你的水平啊！难道说内有乾坤？”
“白潭的底子。”
“白潭的底子？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行，我帮你运转运转，你准备出多少价？”
“都行，卖出来的收益给你，你想多少就多少，出手就行，这是我最后一个作品，就想有个好的归宿。”
“哦？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到时候来家里吃饭，我媳妇做的大闸蟹可好吃了，是那个河蟹之乡买的，个头可大了还好吃。”
“行，到时候可不要嫌我吃得多啊！”
“哈哈哈哈，咱哥俩谁跟谁啊，那指定不会。”
商人带着东西走了，像是知道可能不会再见，出院门的时候，一直在回头看坐在摇椅上的白笙，白笙笑着，对商人摆了摆手。外面的天色变了，白笙抬头看了看天，将摇椅搬进了屋里，想了想又搬进了师父的房间。
把窗户打开，外面的风夹带着刚起的细雨飘进了屋内，白笙躺上摇椅，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很是斑驳，有潮湿的霉斑，也有缺失了墙皮的墙面，竹灯吊在上面，本来刚装修好的时候感觉挺雅静的，现在也只觉得单调。
“爸看了这个画面看了三十多年啊……”
白笙看着天花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博物馆的展柜当中，四周来来往往的都是旅客，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玻璃罩子印出自己现在的模样，是那个小红人。
夜晚来临，外面溜溜达达过来一个带黑帽子的人，不动声色的穿过了好些个罩子，看见他突然停了下来。
“咦？这怎么还有个物缚灵啊！”
随后袖子一摆将他拽了出去，再睁眼就到了幽冥，前面是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长队，耳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想出去吗？你要知道地府可不是那么好待得，我有法子要跟我走吗？”
池宇眼睛睁开，他还坐在老白的小马扎上，慕钺之丝毫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时间像是没有走动一样，察觉到池宇转过头，慕钺之带了些疑惑的看向他。
“怎么了？”
不等池宇回话，身侧的小黑猫漂浮了起来，不一会又一下子落地，还企图用两只后脚站立，失败后歪七扭八的向他俩走过来，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你们这效率不行啊，我还以为你是没听见我说的呢，我都准备再上来一趟了，咋这么久才收一个魂啊，不是你俩的做事风格啊，是不是背着俺们偷偷摸摸搞对象呢？！展开说说我爱听~”
“……乖乖？你会说话了？”
“？？？什么乖乖？！我是焦爻啊！别逗我了，这两天酆鹤黏黏糊糊都不肯上班了，我俩还得照顾小尖尖，他还说呢，就不能让你们一起出去玩，要不然指定他的事情就要变多了，那他事情不变多我还能自由活动呐！谁让我是大好人，还天天帮他的忙！”
“你在说什么呢？你是谁？！”
慕钺之拦在池宇面前，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小黑猫，焦爻疑惑的看了看慕钺之，又看了看池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俩真没想起来事儿啊！郁垒就算了，神荼！他不是上来说了一遍的吗？神荼不是可可可靠谱的好好青年吗？！
焦爻麻爪了，他有点搞不清这个事情，从小黑猫的身子里退了出去，准备下去拉酆鹤上来跟他们说。俩人就看见小黑猫手舞足蹈的又升了起来，随后身子一震，恢复成正常的样子落地，踩着猫步高高翘着尾巴，绕过慕钺之想要贴贴池宇的腿，但被慕钺之掐着后脖颈拎了起来。
“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