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我不信！”
李乐如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口中一直在自我安慰。
“假的，对！都是假的，是他们故意的！”
香婉是李乐如从相府带来的婢女，很是忠心。
怕人听见引来麻烦，扯着李乐如要离场，李乐如不服，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双手用力将香婉向前推去，“啊——”
在东篱，婚礼见血是非常不吉利的，哪怕女子身上来月事，也会认为有血光之灾，冲掉喜气。
香婉没想到自己会被李乐如推出来，舞台是木架子搭的，算不得特别坚硬。
这一撞要是死了还好，要是没死，恐怕殿下会让她生不如死。
眼看就要砸向舞台边，香婉认命的闭上眼睛。
李乐如越发得意，快了，快点撞上去，撞得头破血流，能撞死就更好了！
婚礼上出了人命，大吉也会变大凶……
暗卫们今日除了负责皇子府的安全，还要时刻盯紧李乐如，防止她作妖。
如今看来，防备对了。
一名守在李乐如身边的暗卫，在香婉倒下之前将人扶正。
清冷的声音在李乐如耳边响起。
“王妃莫要忘记殿下的话！”
暗卫警告完，悄悄隐入人群中。
李乐如瞬间清醒，心中发慌，手脚变得冰凉，墨煜从不心慈手软，言出必行。
她怎么会一时蒙心，忘了墨煜的警告，只要婚礼出任何差错，相府第二天就会消失……
这一小插曲没有引起殿内太多人的注意，只有周围少数女眷看到。
“奴婢从没见过这么感人的婚礼，实在太高兴了，一时没看脚下，叨扰各位夫人小姐雅兴了。”
香婉怕回去后被罚，连忙给出解释，躬身退居李乐如后方。
李乐如佯装生气，教训道：“你小心点，今天可是殿下的好日子，切莫给殿下惹不痛快。”
“王妃教训的是，奴婢谨记教诲。”
在场都是人精，莲花绿茶成簇开，怎么会看不出这点小伎俩。
李乐如收了心思，带着香婉走到无人的角落，可有人偏不让她如愿。
金玲儿巧笑嫣然走到李乐如面前微微福身，“给姐姐问安了。”
她单手指着香婉道：“你到一边候着，本县主有话要与你们家王妃说。”
香婉未动，在李乐如首肯后退至一旁。
“姐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呢？”
李乐如一直瞧不上金玲儿，一个妾室生的庶女，仗着和自己同一天出生，被东篱帝另眼相待封了县主，只不过是空有名头没有封地。
后其母被扶正，金玲儿顺势成了嫡女，是嫡女还是县主又怎样，士农工商，永远是最下层的人物。
“县主这话问的，今儿本妃又不是主角，何须往前凑热闹。”
金玲儿掩唇轻笑，“也是，殿下深爱纳兰公主，今日二人成婚，恐怕要蜜里调油好一段时间，哪里顾得上姐姐呢。”
李乐如对别人的挑衅向来都是犀利反击。
“县主一声姐姐不敢当，还是称呼名字罢，莫要让人误会，污了县主清白。”
东篱女子重清白，即使言语相辱也不允许，若是旁人听了这话，大概是要羞恼红脸。
金玲儿嘴角笑意不减，反而更是兴奋。
“若是道一声‘姐姐’就能做七皇子的人，想必京城一半贵女都愿意做姐姐的妹妹，还望姐姐成全。”
李乐如满脸不屑，果然是妾氏教养的女儿，难登大雅之堂。
“县主莫要开玩笑，当心被人传出去，惹恼了殿下，得不偿失。”
金玲儿浑不在意，“这里就你我二人，若传，也只会是姐姐传出去的。
我和殿下没有瓜葛，怎会平白说这样的话惹人误会？
殿下若是问起，只要我不承认，你说殿下会信谁呢？
倒是姐姐，自从嫁进府中，一直未曾有好消息，如今想为王府开枝散叶，多找些妹妹相伴，也是情理之中，呵呵~”
七殿下婚后就去守皇陵，从皇陵回来，也是住在宫内，这些人尽皆知。
众人碍于李相官威，不敢明目张胆拿到台面上说，暗地里却有不少人把此事当笑话。
李乐如感觉今天手都要抠烂了，面上还不能显出不快，还有这个金玲儿，摆明来找不痛快的。
“县主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你要想喊‘姐姐’随意，就是不知殿下愿不愿意收你进府。”
金玲儿娇羞一笑，“王妃切莫打趣本县主了，本县主何时说过要入府？”
兜兜绕绕不入正题，李乐如十分不耐，“县主到底想说什么？”
“本县主命人为殿下准备了一个新婚礼物，是找聚宝斋的师傅们定做的，想请皇妃先过目。”
金玲儿向随身婢女招手，婢女手持托盘，上面盖着红绸。
李乐如微掀眼皮偷瞄了眼，红绸内若隐若现，散发着金光，商人的女儿送礼，就是俗。
金玲儿准备扯掉红绸，犹豫一瞬停下手中动作，又佯装懊恼。
“瞧本县主这脑子，纳兰公主嫁给殿下，也是享王妃之尊，和姐姐一样高贵，怎好让姐姐先睹。
听说殿下婚礼有挚友赠礼环节，本县主还是待会和大家一起凑个热闹，先告退了。”
金玲儿福身带着丫鬟离开，李乐如怒瞪金玲儿的背影，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金玲儿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王妃莫气，县主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仔细伤了身子。”
香婉好言劝着，自从进了七皇子府，李乐如脾气一日比一日差。
只要在外人面前受点气，回去都会打骂她们这些从相府带来的婢女。
家生子，一家子的性命都掌握在李家人手里，即使受了委屈，也只能咽下后继续忠心伺候。
李乐如端着茶盏，轻轻吹向盏中的茶叶，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唇角勾起的笑意显示了此刻的好心情。
“香婉，你可怪本妃？”
香婉不敢下跪引起大动静，尽量将身子躬低。
“王妃说笑了，分明是奴婢自己没有站好。”
“好，你来。”
李乐如搁下茶盏，在香婉耳边一阵低语。
气？
为什么要气？
金玲儿可是给她送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