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面试的对象全是大一的学弟学妹，时间观念可谓是强到离谱。
不少人上课上到五点钟，到教室的时候简直是一个面红耳赤的大动作，个个气喘如牛。
没有一个人缺席。
宁以深摩拳擦掌的说完规则之后，顾行止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很没有形象的“操”。
顾行止握拳放在唇边笑了声。
宁以深撕伞撕够了，在讲台上又说了一句：“你看你们这么多人呢，我们就两个，这里一共有三十个主题，你们选什么我们也得选什么是吧……如果你们互相之间完全不一样，我们每个人几乎都得想二十个呢。说起来难道不是我们吃亏么？”
“别伤心啊。”宁以深开口，扬起下巴示意其他人看顾行止，“看到没……我们部长，当时直接保送进的S大，高考随便考考语文一百四，作文现在都搁范文书上挂着呢。你们打败他，多有面儿，是不是？”
宁以深一说完，整屋的视线刷刷刷的朝着顾行止看过来，有崇拜也有跃跃欲试。
顾行止默默埋下脸。
“好了好了，开始吧。”宁以深开口，一下子把从网上搜的三十个主题拍在桌子上，开口，“一次上来两个，每个人选一个主题选一位部长和自己打擂台。谁先来？”
众人还有些犹豫，但是很快就有了第一个人上了讲台，选好主题之后看了宁以深和顾行止很久，还是选了宁以深。
“哈哈哈……不敢选部长了？”宁以深看到那人敬畏的表情，一时间没忍住，“来吧，我看看你的主题是什么。”
那人很快就和宁以深交流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上台选了主题。
这次他没办法，只能选顾行止。不过倒是刚好把演讲时间给错开了。
顾行止正悠闲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歪头看沈遇殊：“要不要来我们主持人队面个试？”
沈遇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顾行止就被人给喊了。
顾行止点头，扯了扯衣领，站起身朝着那人笑了下，看了眼他选的主题。
顾行止垂着眼睛，站起身走到讲台旁边。宁以深那组已经准备开始演讲了。
站在顾行止对面的人低头写两个字就一脸为难的抬头看他，表情唯唯诺诺。
顾行止看得有点想笑，开口：“怎么了？”
那人很诚实：“我害怕……”
刚和人对念完演讲稿的宁以深在旁边笑到岔气，勾着那人的背：“别害怕。你看他长得也不凶，是吧。”
学弟缩着脑袋，摇摇头。
宁以深打趣了几句，问了句还有没有人之后就站到一旁去，给顾行止他们让出位置。
他刚往后退了几步，就看到一个剃着寸头的小学弟一脸激动的拍了一下旁边伙伴的肩膀：“你看吧，我说是吧。有高中演讲的那味儿了！”
“我跟你说，高中他演讲就是这么审儿的！”
*
叶枫正跟舍友聊得热火朝天，旁边突然凑过来一个脑袋：“讲给我听听，快！”
叶枫、舍友看着宁以深：“……”
宁以深又问：“你们是行止高中学弟啊？”
叶枫：“啊……对……”
宁以深：“好！那你们等会全都选行止吧，你们比较了解他。多折腾折腾他。”
叶枫：“？”
他舍友：“？”
宁以深还没等到两个人的回答，就被下一个面试者给喊了过去。
此时顾行止和选他的那个学弟的主持稿已经念到了后半部分。
顾行止在台上和在台下的随意不一样，他一旦开始演讲，整个人就变了个样。气势很足，如同利刃出鞘，有时候虽然语气并不算强烈，但是格外的有感染力。
沈遇殊坐在第一排，微微抬眼看向顾行止。
来面试的人除了几个实在是内向得不行的犹豫了很久，其他的都是一个接一个很有序的上来，因此面试进行得十分顺利。
到最后教室里面只剩下两个实在是有些放不开的学妹，在宁以深的鼓励下眼一闭腿一蹬就站起身选主题。
顾行止念得有些多，站在第一排桌子旁边抱着沈遇殊给他带的奶茶吸了几口，他正看着那两个学妹选主题，后腰突然被猛地撞了一下。
“……”
他没站稳，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腿一软倒地上。
好在最后一刻，顾行止还是抬手撑住了桌子，才勉强救下了自己的脸。
…这腰……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站稳……”
顾行止靠在桌子上转过身，脸色有些微妙。
最后在宁以深手上历劫完了的小学妹下讲台的时候被拌了一下，下意识扑向顾行止，让顾队光荣负伤。
“……没事。”顾行止有些艰难的开口，“你先回去吧。”
小学妹一边连连道歉一边红着脸抱着书跑了。
顾行止站在原地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好几下，勉强抬手接过最后一个小学妹选出的主题。
他看了两眼，手上的卡片突然被抽走，沈遇殊伸出手把他按到了座位上。
顾行止差点破防。
他被沈遇殊按到位置上，站都站不起来。
“？”
“坐着念。”沈遇殊的话很强硬，完全不是在和顾行止商量的意思。
这局念主持稿的那个学妹一愣一愣的，看着沈遇殊的表情，更不敢说话了。
顾行止几次想站起来都被沈遇殊阻止了，只能让小学妹也坐。
宁以深在旁边编主持稿，没注意到这边的不对劲，念完了之后一脸疑惑的看着坐着的顾行止。
顾行止念完最后一轮，等到教室里人都走光了，才缓缓收起了手机，让宁以深先走。
宁以深还有点不情愿，和顾行止聊了两句才拿着资料和面试新人的信息走了。
顾行止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往门外走。
得亏顾行止现在十九岁，还经得起折腾，不然的话今天非得坐这儿坐一整夜。
顾行止走了两步路，最后还是落后沈遇殊两步，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跟在他身后往宿舍走。
沈遇殊转头，空着的那只手握拳抵住唇，闷闷地笑出了声。
顾行止抬起头，眸光澄澈，突然伸出手戳了戳沈遇殊的腰：“怎么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