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吗？”顾夏国满意地开口，对顾行止的称呼让他战栗，“顾行止。”
顾行止沉默。
顾夏国的脸色立马变得微妙起来。
在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后，顾行止摇了摇头。
顾夏国看到顾行止的表情，右手已经悄然搭上了一旁的鞭子手柄上。
顾行止从小就知道这是个危险的讯号。
他身体反射性的紧绷起来，全身都在颤抖，咬着牙齿，尽量让自己平静的开口：“爸，我不是很明白，请您说清楚一点。”
顾夏国看着顾行止的表情，确实不像是违逆他的样子，这才松开了手，十指交叉着放在腹部，缓缓开口。
“爸爸要你成为沈遇殊的男朋友，你能做到吗？”
这话一出来，顾行止几乎是立刻僵在原地，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抬起头看向顾夏国。
他不可置信。
在顾夏国的那个年代，两个男性关系好，几乎没人会想到爱情这一方面。
顾夏国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顾夏国的眼神并没有波澜，他安静地看向顾行止，开口：“知子莫若父。行止，这并不奇怪。”
“之前你和林家那个公子哥一起玩的时候，我也没有阻止过你。但是现在，沈家似乎对我们家更加有帮助，你应该知道需要怎么选择。”
顾行止心里一紧。
难道……顾夏国一直知道他的取向么。
还是他真的觉得为了事业和公司，无论什么样的性向都是可以扭转的。
顾夏国见顾行止始终不回答，目光阴沉：“行止，你最好现在做出选择。”
顾行止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他抬起眼，又问：“接下来呢？”
顾夏国似乎没想到顾行止会问这个，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开口。
“拿到他们家的资料，”顾夏国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扫过顾行止的脸，“如果你再厉害一点，那就拿下他们家的项目，和我们顾家合作……最好是长期的。”
顾行止深呼吸了好几下，心里一片冰凉。
这个父亲，在命令自己的儿子违法。
顾夏国正在等着他的答案。
顾行止垂着头，不卑不亢地开口：“您的第一个要求，我不一定能达到。”
“乖孩子，爸爸相信你。”顾夏国抚平顾行止头上的那根卷翘的头发。
“你会尽你最大的可能，是吗？”
顾行止沉重地点了点头。
顾夏国也很满意，奖赏似的摸了摸顾行止的后背：“乖孩子，看来今天用不上戒律鞭了。”
顾行止站起身，在退出书房的前一刻听到顾夏国的喟叹。
“乖孩子，你最近的表现爸爸很满意。”
顾行止退出书房，林薇立马拿着一盘西瓜走到他面前：“孩子，你爸跟你说了什么？”
顾行止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旁边已经有佣人上前来，垂首开口：“二少爷，董事长说可以让大少爷送你回学校了。”
顾仰在旁边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开口：“宝宝，走吧。天已经黑了，我送你回去。”
顾行止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跟林薇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跟着顾仰走出了别墅。
*
顾行止是踩着门禁点进的宿舍门。
他进去的时候，其他的三个人都还没睡，不是在写作业就是在看电视打游戏。
谢言之首先跟顾行止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看电视。
顾行止点了点头，洗了个澡就躺到了床上。
路上他根本没心思看手机，刚把手机一打开，各个软件的消息就哗啦啦地冒出来。
那些平时没事不给他发消息的人今晚上几乎每个人都在他这里刷了个脸，特别是发小群里，出的消息更多。
顾行止没有什么兴趣地一一扫过去，发现他们都在问顾行止和林琛的关系是怎么了。
还有几个人在安慰顾行止。
顾行止有点疲惫，点开了纪宇棠的聊天框。
纪宇棠说的话跟其他发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大多都是问林琛和顾行止怎么了，是不是陈临说了什么，最后一个劲轰炸顾行止，叫顾行止别伤心。
最后一句话是三分钟之前发的：[等等行止，你今天是不是回家里啊。没什么事情，别看消息了，好好睡觉，林琛算个什么东西。]
顾行止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猜测。
他破罐子破摔的回复纪宇棠：[刚回家，我去回一下消息，马上睡了。]
纪宇棠立马回了消息。
[！]
[别！！行止你别！]
顾行止已经退出了和纪宇棠的聊天框。
他想看看还有什么事情能更差。
他先是按到了发小群里，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个群的人数变成了15。
作为群主的林琛，已经退出了群聊。
顾行止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群里的消息全都和顾行止有关。
[把消息刷上去吧，别让行止看到了。]
[行。]
[我就说琛哥那个小男友不是个好东西，事情多得很。也不知道是谁告诉我一辈子不拿这群里的人开玩笑。]
[笑死，说得倒好，什么男女朋友都比不上从小到大一起玩上来的朋友，结果被这么一吹枕边风就退了呗。]
[我已经把林琛删了，别让我以后看到他。要是以后让我看到了他我肯定上去给他两个嘴巴子！]
[无所谓，我会+1]
顾行止没再看下去，把消息翻到最下面，看到了林琛的消息。
[行止，陈临说我们两个的关系让他觉得不是很舒服，我们最近还是不要联系了。]
顾行止的手停在那条消息上，停了很久很久。
他按到林琛的主页，又点开他的头像。
最后还是退了出来。
曾经顾行止真的以为这句话不会在林琛口中说出来。
林琛花心，顾行止也没有想过要真正地和他在一起，他以为一直可以和林琛当朋友的。
曾经林琛的账号里到处都是顾行止的影子，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顾行止已经完全没有在他的朋友圈出现过了。
两个人好像变得很陌生很陌生。
顾行止一直以为林琛是不知道的……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他的。
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林琛的这句话，扯开了几年来两人一直粉饰太平的表象，说出了顾行止一直说不出口的一切。
林琛什么都知道。
林琛不给他半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