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止又灌了一口，将自己酒杯里的酒给喝完，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点点头，开口：“要我明晚回去。”
然后他想到什么似的，瞥了一眼旁边的沈遇殊，开口道：“说不定给我物色了哪个小姑娘……像你一样。”
沈遇殊动作一顿，缓缓坐直身子，看向顾行止。
“别吧……”纪宇棠想到这个就烦，和顾行止碰了一杯，“合着养大了全都该给卖出去了。”
顾行止不置可否，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架在沈遇殊的肩上。
“你靠过来，不然我不好放手。”顾行止懒懒地发号施令。
沈遇殊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侧身靠了过来。
顾行止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头微微靠在沈遇殊的肩膀上。
他喝完刚才纪宇棠递过来的酒就是第二杯了，虽然不至于失智，但他现在的心情着实不好，没心思关注其他的。
“啧，”顾行止调侃着开口，“要跟你联姻的是哪家的大小姐啊？”
“好像是姓季吧。”纪宇棠似乎觉得这样喝不痛快，重新开了一瓶直接抱着酒瓶灌，开口，“四季的季，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说话有点像男的……不应该看上我啊，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啊。”
顾行止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很沉默地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顾行止喝下去第五杯，突然侧头看沈遇殊：“有没有喜欢的人？”
问出这话，顾行止没想过能得到回答。
沈遇殊看起来并不像一个会关注情爱的人。
而且就他身后的背景，如果再摊上一个和顾行止纪宇棠一样的父母，也找不到几个能配得上沈遇殊的。
顾行止已经喝了两杯酒，眼角有点泛红，兴致不是很高，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沈遇殊的肩上。
他感觉沈遇殊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然后才放松下来。
顾行止挑挑眉：“真的有吗？”
这倒是在他的认知之外。
“嗯。”
沈遇殊轻声开口，然后不等顾行止再问下去，把酒杯推到他面前。
顾行止认真地看了沈遇殊一眼，点了点头，和沈遇殊碰了个杯。
酒吧正中央人挤人，吵得顾行止脑袋疼，狂乱的音乐在酒店内响起，男男女女全都纠缠在一起，完全释放了天性。
有两个女人端着酒杯来这边想要跟顾行止搭讪。
顾行止喝酒喝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听话地拿出手机，被沈遇殊按住了。
那两个女人不由分说的凑到顾行止面前，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让顾行止忍不住皱了皱眉。
“帅哥，给个联系方式吧，我们都很喜欢你的呢。”其中一个女人手按到了顾行止的肩膀上，另外一个将酒杯和他的碰了碰。
顾行止的手被按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眼神里带着点水雾，看向沈遇殊的位置，温和地开口：“不好意思啊。他不让。”
那两个女人都是一僵，然后石化般地转头望向沈遇殊。
沈遇殊眼里没什么表情，眼神一直落在顾行止的身上，一刻也没分给那两人。
顾行止朝那两个女人笑笑：“祝你们玩得开心。”
女人：“……对不起，打扰了。”
两人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挫败过，飞快地对视一眼，转身就走。
顾行止正看着那两个女人的方向，被沈遇殊扯了一下。
然后沈遇殊把他手上的酒杯给拿过去了，给他塞了一杯牛奶。
顾行止不满地上去想要把酒杯给抢过来，沈遇殊的手往后一撤，顾行止的动作一下没收住，两只手分别按上了沈遇殊的两边肩膀。
他的下巴靠在沈遇殊的右肩上，迷迷糊糊地看了沈遇殊一眼，然后又伸手去够自己的酒杯。
沈遇殊很安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行止。
正当顾行止快要够到的时候，沈遇殊突然换了一只手。
顾行止一下子看不到自己的酒杯，目光怔怔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很久之后才看向沈遇殊，目光认真又哀怨，像是湿漉漉的落水小狗，看起来有点无助。
顾行止直起身子，去抓沈遇殊的左手。
沈遇殊却偏偏和逗他玩儿一样，又把酒杯从左手换到了右手。
顾行止的身子下意识往沈遇殊那边倾，脑子再迟钝也察觉出来沈遇殊在逗他。
他盯着沈遇殊，很久没开口。
然后直接身子脱力，倒在了沈遇殊的身上。
他的呼吸撒在沈遇殊的颈边，牙齿轻轻地碰了碰沈遇殊的锁骨。
沈遇殊眸色一暗，垂头看向顾行止。
他的睫毛微微垂着，像两把小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沈遇殊的脖颈，神色安静又失落。
“你干什么欺负我……”顾行止轻声开口。
沈遇殊身体僵了僵，锁骨被顾行止咬得有些痒，他拍了拍顾行止：“不能喝了，会头疼。”
“可是我难受……”顾行止抬头，一双大桃花眼不偏不倚地看向沈遇殊，氤氲着水汽，“再喝一口，好不好？”
沈遇殊垂着眸子跟顾行止对视了好半晌，才妥协似的开口：“最后一杯。”
正在旁边独自喝酒的纪宇棠看到对面的景象，整个人都抑郁了：“哎我说你们……要不要给你们搬一张床啊？”
沈遇殊抬头很淡地看了纪宇棠一眼，然后又垂眸瞧了瞧不依不饶趴在他身上的顾行止。
觉得再让顾行止趴下去得出事。
“你坐起来。”沈遇殊开口。
顾行止懒懒地抬眼看了沈遇殊一眼，没说话，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躺在沈遇殊的怀里。
“你身上真香……”顾行止扯了一下沈遇殊的衣服，大爷似的躺在沈遇殊怀里，还十分客观地点评。
沈遇殊的动作直接僵住。
没人跟纪宇棠喝酒，纪宇棠不依了：“行止，明明是你约我出来喝酒的，怎么你还现在躺别人怀里了……过来，继续喝……”
顾行止躺在沈遇殊的怀里，斜着眼睛看了纪宇棠一眼，隔空跟他碰了个杯，端起酒杯就着现在这个姿势一口干掉了。
说是干，其实压根没多少酒进了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