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天气愈发冷了。
许星落见到了孙浩，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面上的戾气少了不少。
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有糖么？”
许星落楞了两秒，下意识要去摸口袋，瞥见他背后的商场，顿了一下。
“没带钱。”孙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慢慢地收了回来。
“我没糖了。”许星落见他不信，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真没了，而且，”她看了一眼他的口袋，“你带手机了。”
孙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眉眼扬了一下，摸了摸鼻子，看了一下四周：“你自己来的？”
“不是，和沈致一起。”
话音刚落，沈致就过来了，轻轻睨了孙浩一眼，没什么表情，也谈不上友好，拦着许星落肩膀，以保护和占有的姿态：“走吧。”
许星落嗯了一声。
“许星落，你为什么不起诉我？”
孙浩的声音不算小，周围有几个人闻言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许星落抬眼看了看沈致，犹疑了一下：“受害不应该成为加害他人的理由，但何朗现在可能离不开你。”
孙浩眼神暗了下去。
“而且，我觉得你也不算很坏。”
法律并非冰冷的武器，除了让人服罪，更是让人认错。
孙浩张了张口，喊了一声对不起，又垂着头说了声谢谢。
＊
许星落明显感觉沈致的情绪不太高，犹疑了一下，仰着头问：“是课题不太顺利吗？”
但也不应该突然不高兴啊。
迟疑着问：“还是因为孙浩啊？”
“我也没出什么事儿，何朗现在也挺需要他的，你别生气了，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了，而且我们也没什么仇，他以后不会伤害我的。”
许星落见沈致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冷了，也有些丧气，她知道沈致是为她好，灵光一闪，从包里拿出了一颗糖，剥开糖纸送到了他嘴边。
沈致垂眼凝了一眼许星落的手，又落在她的眼睛上。
许星落又抬了抬手：“嗯。”
沈致喉结动了动，盯着许星落的眼睛，微微俯首，含住了嘴边的那颗糖。
唇瓣不小心碰到了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许星落不太自然把手收了回来，糖纸装进了口袋，眼睛泛着光，抿着唇小幅度弯了弯嘴角：“甜吗？”
沈致阖了一下眼皮，
沈致松开许星落，问：“甜吗？”
许星落握着沈致胸口的衣服，微微喘着气，面色红润，对上他噙着笑意的视线，心跳地有些快。
鞋底趿拉着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余光瞥见了旁边的两个人影，许星落惊了一下，把头埋进了沈致怀里。
“现在的小年轻呦，可真着急。”
“要不说年轻就是好呢，有热情。”
“……”
耳边是沈致有力的心跳声，和越来越远的议论声，脸上的燥热怎么也下不去。
许星落小声地吞了吞自己的口水，把头从沈致怀里缓缓地抬了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彻底地从沈致怀里退了出来。
仰头看着他，声音不大，混杂着娇蛮和羞涩，脸上灿若烟霞，热意未减：“以后，不许在公共场合亲我。”
“是你问我甜不甜的？我只是让你自己感受一下。”沈致心情好了不少，微微俯首，许星落以为他又要来，下意识退了一步，又看了看四周。
“你想什么呢？”沈致轻笑了一声，直起身子，“我只是想问你甜不甜。”
许星落看见他高高在上的样子有些不忿，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心跳……不太矜持。”
沈致挑了一下眉，垂首看了一下胸口，牵住了许星落的手：“没办法，它见了你就不受控制。”
许星落眉眼小幅度地弯了弯，：“我冷，不太想牵手。”
沈致睨了一眼女孩狡黠的笑容，握着她的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抬了抬眼：“还冷吗？”
“不冷了。”
走到公园的时候，许星落看到了一个摊位。
许星落在b市还没见过这种老式的力气，摇了摇了沈致的手：“我想吃。”
“白色五元，彩色七元。”买的是个中年人。
许星落记得环县是一元钱一个，这都翻五倍了。
许星落突然有些小纠结，一勺白糖而已，五元钱是不是太贵了？
“想要什么颜色？”沈致问。
许星落见到了突然挺想吃的：“那白色吧。”
沈致买了一个，许星落以为他觉得不卫生，也没有勉强。
没走两步，沈致突然开口：“甜么？”
许星落楞了一下，了然地看着沈致，眉眼带着笑，有些坏，把举到他面前：“你自己尝尝啊。”
沈致扶住许星落的胳膊，俯身含住，目光仍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咬下一块，笑得有些邪气，缓缓点评道：“真甜。”
明明他是在说，许星落却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心跳得有些乱，气血上涌，有些大胆地掂起了脚尖。
歪了歪脖子，耳尖微红，却佯装平静地点评道：“确实挺甜的。”
沈致目光在她唇上停了两秒，喉结上下滑动：“不是说不能在公众场合亲吻吗？”
“我说的是不能你不能亲我，又没说我不能亲你。”说着开明地补了一句，“你也可以不让我亲你。”
感觉脖子突然有了凉意，缩了缩，许星落抬了抬头，雪花在路灯下格外明显，有些惊喜地看着沈致：“下雪了。”
这是b市今年的第一场雪。
“想滑冰吗？”沈致突然问。
许星落有些疑惑：“怎么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