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夏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
顾思贤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他是守卫一方疆土的将军，保护百姓，寸土不让，是他的使命，刻进他的骨血。
倘若为救她，投降认输，他会遗臭万年，而她同样是祸水。
顾思贤就算要保她，她也不会准许。
这个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
令她震撼的是顾思贤最后一句话，他是说夫妻一体，与她生随死殉。
若是如此，前一世必定局势很严峻紧张，他不喜欢清平，选择救清平是顾大局。那她死了，他也随她去了吗？
早有人想要她死，一箭射死她的人，埋伏在城墙之下。苏景行被蒙在鼓里，太过突然了，反应不及。
顾思贤的性格，她很了解，不屑说假话哄人高兴。他这样说，心里定是这样想的。
秦初夏心口钝钝的痛，深埋在心底的悲苦、酸涩齐涌而来，她想嚎啕大哭将痛苦宣泄而出。
有他这一句话，足够了。
顾思贤脸上的表情崩裂，看着秦初夏掩面哭泣，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让他很无措，不懂他一句话为什么会让她哭得压抑痛苦。
“别哭。”顾思贤不知道怎么哄人，眼底布满慌张，虚虚将她拢在怀里，“我……我说错话了。”
秦初夏靠在他怀里哭咽道：“是说错了，只要你不是为了别的女子放弃我，真的到这一日，你直接一箭射死我。不准死殉，你要替我好好活着。”
顾思贤懵了一下，不合时宜的低低笑一声，舔一下后槽牙，“你答应嫁给我？”
秦初夏推开顾思贤，背对着他，拿帕子擦拭眼泪，柔软的嗓音变得沙哑：“我才没有答应。”
顾思贤感知很敏锐，觉察到横隔在两个人之间那一道无形的屏障，似乎不见了。
“仲家不是好的归宿，你的性子安静无争，简单的地方才适合你。你不必抵抗，我不会放弃你，不会准许你嫁给别的男人。”顾思贤将话说清楚，给她空间冷静，离开她的屋子。
顾思贤走到前院，正好遇见江泊。
江泊朝顾思贤招手，“凤娘都招了，是温家的人安排她在京城。那些蛮人的字，是温家二少爷身边养一个幕僚，好像就是蛮人。他们用蛮人的字，是担心泄密。”
“人呢？”
“身体太弱，上点刑，没扛住。”江泊抓一抓大胡子，“我丢温家去了。”
顾思贤皱眉。
江泊又道：“温二老爷不是个省事的，朱蔓死了，她的儿子养在太皇太后膝下。温二老爷去国寺也去的勤，提出要给朱蔓妻位安亡灵，想哄太皇太后为他儿子请封一个封号，这不是逾制吗？”
老祖宗的规矩，长公主诞下的子女，都是随其父亲的爵位册封封号。
朱蔓早已被贬为平民，将她儿子封为郡王，不是个笑话吗？
“让他们蹦跶。”顾思贤没将温家放在眼里，吩咐江泊盯紧温家，注意他们背后的势力。
江泊立即去办。
顾思贤望一眼秦初夏的院子，派人去给仲夫人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