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帝询问倭寇，倭寇却是不知道，这笔银子一共有三个人知道，他不曾泄露给顾庭之。
元靖帝当即派人去查。
张首辅、王杭、顾庭之与苏叶，一并给严查。
各地钱庄大客户的资料都是相通的，一旦有人存入巨额数目，便会将消息送往各地钱庄载入。
十多万两，直接在京城庆元钱庄盘查。
苏叶名下的确有二十多万两银子，分做两笔入账。
并且在王杭女儿的名下，也挖出十万两银子。
反倒是张首辅，只有几千两而已。
禁卫军在张府搜查，只有几件贵重的摆件，其余再无什么。
确如王杭所言，在他的后院里，挖出近四万两银子。
元靖帝看着调查来的消息，紧了紧拳头，怒骂张弼一句老狐狸！
苏定邦解释道：“叶儿名下二十多万两银子，一笔是岳丈给的，一笔是明峥给的，皇上可派人去青阳城庆元钱庄查。”
元靖帝自然信任苏定邦，倭寇手里只有十万两，而王杭名下多出这笔数目，不用查也知脏银在谁手里。
王杭直接吓懵了，他看向张首辅，怀疑是张首辅将十万两脏银放在他的名下，要他的性命！
张首辅脸色沉下来，十分难看，他这是中计了！
顾庭之与王安相识于殿试，关系能够有多深厚？
他会放弃留任翰林院，替换王安去安阳县吗？
任何人都不会去做！
张首辅因此才相信王安真的背叛顾庭之！
时至今日，张首辅才明白，王安是顾庭之安排在他身边的人！
而且顾庭之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王杭！
王杭是他的人，顾庭之要推行盐铁变法，这些都是归户部管，王杭必定不会让他很顺利，所以顾庭之拔除王杭，等于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更甚者，借他的手揭露出来，挑拨他与王杭之间的关系，让王杭生恨，与他反目！
张首辅气血上涌，看着王杭怀疑的眼神，他怒瞪过去，透着警告。
王杭看懂了张首辅的意思，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眼睛空洞，一下一下磕着头。
“皇上，臣……认罪！”
张首辅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年事已高，办事不利，险些冤枉了顾大人。幸而您明察，方才没有变成冤情错案。请您准许微臣，告老还乡！”
元靖帝手臂青筋根根暴凸，张首辅叱咤官场几十年，老奸巨猾，岂是这般容易掰倒？
好在拔除他在户部的爪牙！
他下令将王杭关押起来，革去户部侍郎一职，着大理寺少卿着重审查王杭，与他有关联的一干官员，尽数缉拿归案！
张首辅几乎要吐出一口血，即便他自保，却损失惨重！
“皇上……”
元靖帝摆了摆手，并未应下他告老还乡一事。
他沉着脸，起身去往丽贵妃的寝宫。
碧月与清瑶守在门外，内殿只留下一盏灯。
“贵妃睡了？”
“今日沈大人来过，娘娘心情不太好，晚饭也未用。”
“去传饭。”元靖帝交代一句，推开门入内，丽贵妃跪坐在芦席上，就着一盏灯抄写经文。
丽贵妃搁下笔，难得主动问道：“张首辅一事顺利吗？”
元靖帝坐在她身边，拿着一张宣纸细看，一边答道：“并非易事。好在户部侍郎被除，庭之变法会顺畅些。”他放下经文，见丽贵妃在细听，他不由握着丽贵妃的手，多说两句，“庭之留在安阳县，大材小用了。”
“你这侍郎一职不是空缺吗？”丽贵妃将手收回去，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这一说，却是戳中了元靖帝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