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娇娇有些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真是郎中？”
“心疾发作自然是心疼，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还怎么给我看病？”
小夭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的道，“你将心疼的位置指给我看看。”
田娇娇用手指指了一下胸前，她经常用手捂着的地方，“这里。”
小夭点头，“稍后我为你扎上两针，你的心疾便好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田娇娇明摆着就是在睁着眼说瞎话，他压根就没指对地方！
事实如此清楚，也就不必再试探了。
李莲花看着田娇娇还未放下袖子的手臂，想到了婵研房中那些润肤脂。
“田坊主，你们舞坊的舞姬，用的润肤脂可都是从完颜斋采买的？”
“正是，公子观察的好仔细。”
田娇娇看了李莲花一眼，眸中竟有些娇嗔意味。
李莲花神情微滞，顿时感觉如坐针毡，便随意寻了个借口离开。
三人从青玉舞坊出来，方多病突然笑出声。
小夭不明所以，“方小宝，你笑什么？”
方多病促狭的看向李莲花，“死莲花，田坊主似乎对你有些意思。”
小夭眼眸瞪圆，“还有这事？”
她虽然有感觉到田娇娇是真的拿自己当一个女子的，但却没有发现田娇娇对李莲花有何不对劲的。
李莲花瞥了方多病一眼，“方小宝，我看你进步很多啊，察言观色这么厉害了。”
方多病剑眉一挑，“那是自然。”
绕了几条街，三人站在了完颜斋门前。
只可惜今日完颜斋没有开门。
小夭的目光被门口一块小牌匾吸引，仔细读完后，她突然惊呼一声。
“你们快来看！”
先牌匾上记载的是完颜斋的由来。
方多病也有些吃惊，“它竟是芩妃所创？”
芩妃便是安君临的生母。
边上干果铺的掌柜是个年纪稍大些的妇人，正扫着铺子门口的地呢，便看见几人围在完颜斋门口。
“你们来买润肤脂吧？明日早些来，今日都售空了。”
李莲花对着她礼貌一笑，“多谢提醒，我们今日是想寻这家掌柜问些话。”
妇人点头，“原来如此，他们铺子向来任性，每日售空后便不再开着门了，你们想问些什么？我们做了许多年邻居了，或许我知道，也免得你们在这里苦等。”
三人抵挡不住妇人的热情，被她拉进了干果铺中，又是摆小食盘，又是添茶。
方多病从未见过如此热情的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这位婶子，你不要忙了。”
妇人笑了笑，将小食盘往三人身前推了推。
“我闲着也是闲着，有人陪我聊聊天也不错，你们顺便尝尝我家的炒货，那叫一个香。”
她话说的直白，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买点干果对于方多病来说不算什么事，于是他也不纠结，便直接问道。
“婶子，我看那牌匾上写的，这完颜斋的润肤脂，是芩妃所创，可是真的？”
妇人立马点头，“自然是真的，东盈皇城谁人不知，芩妃娘娘那一身冰肌玉骨，惹得陛下流连忘返，因而圣宠十几年未衰！”
小夭伸手拿了几粒烤白果，边听着边慢吞吞的剥，余光瞥见李莲花倒了一杯茶水，却没有喝，垂着眸似乎在想什么。
方多病突然想起，无颜查到的东盈皇室消息中，提到了芩妃，便是说她深受东盈国君喜爱，只可惜前些年病逝了。
方多病面露惋惜，“可惜了，自古红颜多薄命，若是芩妃娘娘没有患病，完颜斋定然比今日更加辉煌。”
妇人嗑着瓜子，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公子不知，芩妃娘娘其实不是病逝的。”
方多病神色震惊，“不是病逝？”
“莫非是有人刺杀？”
妇人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喝了口茶水润喉，才悄着音继续道。
“我曾听宫里出来的人说过，她是受不了折磨，自戕的！”
李莲花闻言抬起眸，有些不解，“不是说陛下很是宠爱芩妃，为何她会受折磨，难道外界传言都是假的？陛下很是厌弃她？”
妇人叹息一声，“起初陛下是很宠爱她。”
“但自从七公主出生，芩妃便卧床不起，起初只是生病，倒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后来不知怎得，浑身开始溃烂起来。”
小夭剥白果的手顿住，“浑身溃烂？”
妇人点头，继续绘声绘色地说着。
“芩妃容貌在后宫几位娘娘之中并不算出众，自患上了这等怪病起，陛下便鲜少去看她了。”
“好在七公主深得圣心，便也无人敢怠慢芩妃……”
她后面说的什么，小夭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时间对的上。
症状也对得上。
陆羿祖父养的那棵鬼灯草，是芩妃派人去抢夺的！
…………
“公子，我不过是与你们随意聊了会，你也太客气了。”
妇人拿着一袋银子，笑眯眯地将三人送出门。
方多病拿着一袋烤白果，疑惑地看了眼小夭，“你在想什么呢，半天也不说话。”
小夭皱起眉，“芩妃是服用了鬼灯草，并且服用的方法有误，才会全身溃烂。”
来东盈的路上，方多病听小夭说过陆羿祖父的古籍，也知晓他家鬼灯草被夺一事，只是没想到，他们查婵妍的案子，竟能意外得知夺鬼灯草的幕后指使之人。
方多病与小夭在讨论鬼灯草的事，李莲花则是在想芩妃为了给安君临铺路开的完颜斋，究竟与婵妍之死有什么联系。
此案疑点太多。
首先便是青玉舞坊的坊主，若说他不可疑，他的行为又让人琢磨不透。
若说他可疑，几番试探下来，却没有任何破绽。
其次便是四皇子与八皇子，他们与婵妍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现在或许安君临也掺和在其中。
难道婵妍也是东盈皇室斗争的一件牺牲品？
那又为什么要用扒皮这么残忍的手段？
李莲花正琢磨着，回到客栈，便接到钱鹤派人传来的信。
方多病展开信纸，上面写着明日会有人带他们入宫面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