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此番讲述,郝盛天夫妇方才彻底释然。
不过,闻听燕阳灭杀了那些嚣张的浣星人,他们顿时紧张起来。
“燕阳,你的前世就是因为招惹了浣星人,方才落了个那样的下场,你怎么还敢招惹他们呢?”郝盛天紧皱眉头问道。
“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具备了跟他们拼杀的资格。”燕阳说道,“何况,那些浣星人着实可恨,不杀他们一阵,您的心结又如何解开?”
郝盛天闻言颔首。这些年来,但凡处于清醒状态,他无时无刻不渴想着灭杀那些浣星人,只是由于能耐不济,只得隐忍,心里的憋屈却渐渐堆积成了山。
燕阳接着说道:“在盘龙界灭杀他们,这只是一个开始。我将来还要去浣星扫荡他们,将那些该死的家伙一网打尽!”
郝盛天愣怔一会儿,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这或许是咱们的宿命!几十年前的那一场灾祸,应该就是咱们与浣星人成为冤家的滥觞,几十年后,这场你死我活的搏杀方才正式开始。”
燕阳回应道:“您所说的话没错,冥冥之中的天数应该就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情我独力承担就行了,您及您的家人不必掺和进来。”
“呵呵,你这是在跟老夫开玩笑吗?”郝盛天沉着脸说道,“我受了他们那么多年的气,差点被他们折腾死,而今你要跟他们开战,我又岂能置身事外!除死无大事,我实际上已经死过一回,战而不胜的话,再死一回又有什么损失?”
燕阳闻言知意,理解郝盛天的心思。被浣星人欺侮,始终是郝盛天的一个不解的心结,这个心结只能他自己来解,其他人无论如何都解不开。
“好!”燕阳于是说道,“既然您老这么说,那咱们就并肩作战,不将那些为非作歹的浣星人斩尽杀绝不罢休!”
“嗯,你这话听起来非常痛快!”郝盛天说道,“老婆子,你赶快去把我那珍藏了多年的好酒搬过来,我要跟燕阳畅饮一番。”
便在此时,郝迅雷匆匆走来,闻听此言,说道:“大哥,您正在疗伤,怎能喝酒呢?”
郝盛天瞪他一眼,说道:“老二,我这心中的愁闷,唯有美酒方能浇散,怎么能不喝酒!”
郝迅雷为难地看着燕阳,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燕阳笑道:“老人家,你放心,疗伤的时候其实不耽误喝酒。”
“你都听到了,老二?”郝盛天立时眉开眼笑起来,“连燕阳都说喝酒没事了,你还不赶快去把我那些好酒搬过来!”
郝迅雷愣怔片刻,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回去搬酒。
待得郝迅雷把酒搬过来,郝盛天急不可耐地打开坛口,搬起摊子先喝一大口,而后方才往碗里倒。
“嗯,爽,痛快!”郝盛天一边端起酒碗要继续喝,一边抹着嘴说道。
“大哥,你都许多年没喝酒了,而今刚刚开戒,千万不要太贪,点到为止即可!”郝迅雷劝道。
“老二,你的优点是稳重,缺点也是稳重。”郝盛天没有听从郝迅雷的劝阻,一口气将一大碗酒喝下,对郝迅雷说道,“老二,你是不是害怕我喝醉了酒发酒疯?告诉你吧,从今往后,我即便发酒疯,也只会发泄在那些该死的浣星人身上,哼!”
说罢,将手里的酒碗猛地往地上一摔,旋即发出一声厉啸。
这声厉啸,不但弄得郝夫人和郝迅雷万分紧张,而且将郝家四兄弟齐齐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我爹又犯病了?”郝乘山焦急地问道。
其他三兄弟神情之中也透着焦灼。
不待郝夫人和郝迅雷回答,郝盛天直眉瞪眼地问郝乘山道:“龟儿子,你好好看看,老子这是犯病的样子吗?”
郝乘山见状,登时狐疑起来。的确,郝盛天现在的状态非常清醒,不像以前一犯病就迷糊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可是,既然没犯病,刚才那一声厉啸又是怎么回事?那明明是犯病的时候才有的表现呀!
正自愣怔,却听燕阳说道:“诸位,这是疗伤过程之中所应该出现的正常情况,你们不必恁般大惊小怪。”
“什么,应该出现的正常情况?你这话谁信呢!”郝乘山嗤道。
“你们信不信的无所谓,反正我信!”燕阳淡然说道,“老人家在心底压抑了数十年的情绪,在疗伤过程中释放出来,这很正常,继续压抑在那里反倒不正常了。这个道理不难明白,如果你们有头脑、会思考的话。”
四兄弟闻言,一个个眨巴着眼睛,琢磨起燕阳所说的话。从逻辑上说,这话确实没什么毛病,可是由于对燕阳心怀厌恶,他们却总想从中找出点毛病。
寻思一阵,郝乘山说道:“年轻人,你要是真会疗伤,就应该将这些沉郁的情绪一一化解,而不是让伤者自行释放。仅从这一点看,你的能耐就不怎么高,或者,说句不好听的,你这纯粹是在蒙事!”
说话之间,目光扫视着其他三兄弟,似乎是展现自己的得意,又好像是寻求支持。
“聒噪!”燕阳回应了两个字,旋即向郝乘山打出一道流光。
郝乘山中了流光,浑似被施了定身术,登时呆立当地,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其他三兄弟见此一幕,这才知道燕阳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儿,生怕冒犯他之后步了大哥的后尘,只好闭口不言。
郝迅雷见状,对郝盛天说道:“大哥——”
郝盛天却不想听他说下去,喝道:“老二,倒酒!恁般美酒,不喝个畅快怎生得了!”
郝迅雷只好乖乖地倒酒,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郝盛天跟燕阳碰杯畅饮。
郝夫人身为女流之辈,却极有耐性,极富涵养,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并未表现得如何吃惊。
“我这窖藏老酒,味道如何?”郝盛天一边喝酒一边询问燕阳。
“醇美无比,余味悠长,果然是好酒!”燕阳拍着大腿赞道,“我与郝家主实在是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哪!”
说罢,二人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这几个败兴的玩意,”郝盛天指指呆立着的四兄弟,“还是让他们滚吧,省得污了咱们的双眼!”
“嗯,他们确实应该滚,污了咱们的双眼不假!”
燕阳说着,向郝乘山打出一道流光。
郝乘山满脸恼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郝盛天脱下一只鞋,大力扔向郝乘山,喝道:“滚!”
郝乘山含怒瞥一眼燕阳,不甘地离去。
“老夫治家无方,让你见笑了。”郝盛天对燕阳说道。
燕阳笑道:“郝家主,咱们正在对酒畅饮,其他事情与此何干?一边畅饮一边欢歌才是正经。”
“是是是,对酒当歌,切莫辜负人生良辰美景!”郝盛天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