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秦歌心头已然绝望。
面对冥月这带着杀意的一剑，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在他的感受中，现在的冥月就是无法战胜的神明，自己的一切手段在冥月面前都毫无意义。
想到自己就要死了，忽然间，秦歌觉得人生还有很多遗憾，没有跟老婆们到处游山玩水，没有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
然而，秦歌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降临。
在冥月那一剑快要落到秦歌身上时，一道苍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秦歌前方，替他挡下那一剑。
“小歌，走！”
来者正是鬼剑愁。
在那片开辟的独立空间中，他和杜星河的战斗已经结束。
鬼剑愁浑身颤抖着，两手紧紧抓住冥月的剑。
他浑身皮肤开始破裂，从中流溢出紫黑色的诡异气息。
在这一刻，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遭受摧残。
“小歌，你的人生，不应该在这里结束，你的使命才刚刚开始……快走……”
鬼剑愁语气艰难，再一次开口催促。
秦歌却是一咬牙，“不走！”
他浑身魔气爆发，打算跟冥月拼命。
鬼剑愁猛地向后一退，一脚踹飞秦歌，同时身形一闪，跟上去抓住秦歌的肩膀，将他丢入空间裂缝。
原处。
冥月脸上写满无聊。
她望向正趴在地上的步知舞等人，玉手轻挥间，道道紫黑色的剑光浮现。
既然杀不掉魔女之子，她决定杀掉那些女武神。
却就在这个时候，鬼剑愁又现身坏事，以最快的速度将步知舞等人给救走，全都给丢进空间裂缝。
冥月脸色微沉，伸手对着虚空一抓，冒着被伤的风险，从鬼剑愁手里将孙沐晨给夺走。
对她而言，这些人当中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孙沐晨。
……
时过须臾。
冥月静立虚空，收起背后那对紫黑色的羽翼，面无表情的看着鬼剑愁消失的地方。
“一群蝼蚁而已，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她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远方天空中的妖蜜儿。
少时，她身旁虚空扭曲，一道身影凭空浮现。
冥月黛眉轻蹙，瞥了身旁一眼，“受伤了？”
杜星河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不停咳嗽着。
“大姐，我很抱歉……那双烈阳眼太强，我没有显露真身，所以不敌。”
冥月淡淡道：“在我意料之中。毕竟是炎阳大帝的后裔，也是曾经的仙帝，以你现在的状态，能与他两败俱伤，已属不易。”
杜星河问道：“大姐，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追？”
冥月满脸不屑：“一群残兵败将，何须去追？当务之急，是要将东岚神州掌握在手，之后便去魔族，等将魔尊解决后，再收复天星九界，重建神之乐土。”
杜星河点点头，说道：“目前来看，除了天星九界之外，其它的都还算顺利。”
冥月看向远方天空，嘴角轻轻上扬，“估计宸玄星那边也快了。有桂拂风那个老家伙在，应该不会出问题。”
“……”
……
宸玄战舰。
秦歌等人被救回之后，总指挥室就已下达撤退的命令。
此际宸玄战舰正穿梭在虫洞中，全速赶往宸玄星。
因为宸玄星那边也传来不好的消息，战事十分紧急。
一间舱室内。
鬼剑愁虚弱的躺在床上。
“小歌，玉虹……看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那苍老的脸上，一片慈祥，看着两个小家伙，目光很温柔。
秦歌和任玉虹站在床前，都低着头。
鬼剑愁本就因为和杜星河一战身受重伤，之后又替秦歌挨了冥月一剑，甚至为了其他人，他还不顾一切的扛着冥月的剑气救人，及至现在，已是必死之伤。
他的身体正在从脚到头慢慢化为灰烬。
那诡异的紫黑色气息正在摧毁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灵魂。
秦歌低着头，语气微颤：“曾在剑仙大陆……你死过一次，我给你送过一次终。”
鬼剑愁温柔的看着秦歌，“抱歉……这么多年过来，我被仇恨所困，一直想利用你。还有，关于你的身世，你其实是……”
秦歌握住他的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师父做不到的事，交给徒弟去做，这天经地义。”
“是吗……”鬼剑愁轻轻偏头，将秦歌的手拿到任玉虹的手上。
“玉虹，师父走了以后……你和小歌要好好的，不要吵架，你们两个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要珍惜啊。”
任玉虹紧紧咬着嘴唇，泪如雨下。
她从来没有像这样哭过。
“还有小歌，师父没什么留给你的遗产……这双烈阳眼，你就拿去吧……趁它还没有被摧毁，把它取出来，让芝芝给你移植。”
“以后，你就带着这双眼睛，帮我看看未来的世界。”
秦歌颤抖着伸出手。
片刻后，他紧紧握着手里装了两颗眼珠的容器，“我会的。”
鬼剑愁无奈的笑了笑，闭上的两眼血如泉涌，“你这臭小子……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说挖就挖，一点都不客气。”
秦歌说道：“它不会被浪费。”
“那你记住了，一定要帮师父看看以后的世界。”
秦歌微笑说道：“老头子，一路走好。”
……
安静的舱室中。
秦歌将骨灰罐放到灵位前，突然蹲下身，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想笑着送他离开，不想哭着送他离开。
但现在他已经离开了，他也就可以哭了。
任玉虹安静的站在一边，什么也没说。
很久之后。
任玉虹开口说道：“他要你用他的眼睛，帮他去看以后的世界，所以，一定要有以后。”
秦歌站起身，走到一边坐下，从空间扳指里取出牙签清理指甲。
任玉虹：“你在干什么？”
秦歌什么也没说，将掏过指甲的牙签放进一支试管里，然后又将试管收进空间扳指。
任玉虹忽然明白了什么，说道：“你果然很阴险。”
秦歌起身离去，“你在这里陪陪老头子。”
不多时，秦歌进入另一间舱室，找到了安芝芝。
此时安芝芝正在为众人疗伤。
“秦歌！”
安芝芝跑上去抱住秦歌的腰，看到秦歌脸上有泪痕，她也忍不住想哭。
“秦歌，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也不要悲伤，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秦歌伸手搂着她，安静片刻后，问道：“这是歌词吗？”
“才不是，这是我的真心话。”
秦歌呼吸着她的发香，问道：“知舞他们怎么样？”
“虽然伤很重，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秦歌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将装着烈阳眼的容器递给安芝芝。
安芝芝伸手擦干泪水，嘟着嘴说道：“你可真是只小馋猫，眼睛要炒着才会好吃。放心吧，我现在的厨艺已经炉火纯青。”
秦歌：“……”
“我是要你给我移植。”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安芝芝“啊”了一声，急忙伸手捂住嘴，满脸歉意，“对不起啊秦歌，我以为你是想……请你原谅我的无知。”
秦歌伸手揉揉她脑袋，温柔道：“小智障。”
安芝芝噘着小嘴儿，很不服，“小奶苏才是智障，我不是，你不要这样说我。”
秦歌问道：“小奶苏是谁？”
“就是苏月摇啊。”
秦歌很纳闷儿，“为什么叫小奶……好吧，我明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