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你的计划，你没想过在这个计划里，会有多少无辜人丧命！”乔卿酒甩掉手中茶杯，冷眼盯着那满脸茶水的男人。
“你既然想打击将军府，那好啊！现在我把你要杀的敌人全杀了，将军府兵力削弱了！你可以做你的事了，你很开心吧？”
“墨霈衍，你真卑鄙！”
“本王卑鄙，不是为了云秦？不是为了江山，不是为了你一心想保护的墨逸轩吗？”墨霈衍问她。
“是！你大义！你一心一意为百姓和江山着想！那既然如此，你何必阻拦我救橼勖？我来救他就是为了你的大义！我杀了你要杀的敌人，你何苦这么老远赶来？你要对付将军府，在京城等着就行了啊！你明知道我杀了对方，肯定会报信，你为何不趁机再打击将军府，反而要跑来煜北？”
乔卿酒说完，甩手就打算离去。“您摄政王整日忙碌，大可不必跑这一趟！”
墨霈衍死死拽着她的手，不放。
尉迟承深替墨霈衍解释，“九嫂，九哥是担心你才会来的……”
“承深。”墨霈衍打断他，抬眸望着怒气冲天的乔卿酒，“有战争，就会有牺牲。不管本王是不是故意坐船看戏，橼勖兵败都是必然的。你恼怒本王卑鄙，却没想过本王是为了云秦，你担心煜北的百姓和橼勖，但本王担心的是云秦的百姓和皇上。本王和橼勖，本身就站在对立面，你让本王替他担忧自己百姓的生死，那谁替本王担心云秦百姓的生死？”
“你说得都对，是我狭隘，理解不了你的胸怀！”乔卿酒垂眸，嘴角渐渐挂起一丝笑，她说：“但我知道，就算是要利用别人，在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我起码会去支援，而不是袖手旁观、等待别人用性命去替你消耗对手战斗力！”
墨霈衍紧盯她的眼，“你想要支援，是因为身处险境的人是橼勖，换做其他人，你还会救吗？”
“不会。”乔卿酒看着墨霈衍一点点沉下的脸，一字一句道：“因为在刚开始设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会派兵！”
墨霈衍眉心渐渐拧起，握着乔卿酒的手，力道也不禁加重。
他问：“所以，你认为本王错了？”
“所以你认为，自己没错？”乔卿酒反问她。
一旁的尉迟承深脸色焦急，想要出声劝说却不敢随意开口，只能朝着墨霈衍使眼色，想要他顺着乔卿酒的话承认错误。
没想，墨霈衍眼眸眺了眺，问了乔卿酒一句：“你认为本王错了，好！那本王想问问你，到现在，你到底爱本王，还是爱他？”
尉迟承深瞳孔一缩，都想要伸手去拽墨霈衍，却被他一道冷眼瞪了回去。
尉迟承深：“……”他不敢动了，只能将目光祈求地落在乔卿酒身上。
他想要乔卿酒说一句安抚他九哥的话，可惜乔卿酒却一直不肯吭声。
墨霈衍也随之安静下来，俩人四目相对，却都保持着什么。
直到小二敲响房门要上菜，她才说了一句：“如你所愿。”
乔卿酒胳膊上的手，又突兀一紧。
她察觉之后，蓦地笑了。
在小二忐忑进入客房上菜时，她说道：“放手。”
“这次放开，就是永远，阿酒你也要本王放吗？”
乔卿酒眼皮颤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这话是从墨霈衍口中说出。
小二察觉氛围不对，上完菜就立马退了下去。
乔卿酒看着房门打开再关闭，这才收敛神绪，望着墨霈衍。
她说：“既是永远，那从今往后，我与摄政王便再无任何关联，祝君安好，永不再见。”
乔卿酒甩开墨霈衍的手，自顾自起身走了。
尉迟承深想去拦，却被她轻易甩开。
眼看人已经开门走了，尉迟承深焦急喊墨霈衍道：“九哥！”
“让她走吧。”墨霈衍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
尉迟承深：“你今天在做什么？千里迢迢来到煜北，就是惹九嫂生气的吗？她救就救了，只要人没事，你何必还要计较？”
“本王为何要一个心里住着别人的女人？早在当初她大闹大典之时，就应该直接处死，而不是留到现在。”墨霈衍伸手拿起竹筷，轻翘了一下嘴角之后，开始进食。
“一路到现在，本王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先是用她牵制了将军府，现在又牵制住橼勖。现在她也失去了利用价值，本王何必还留着她？用来膈应自己吗？虽然给她捏造了灵药谷的身世，但她是将军府的人，不是因为一个假身份就能改变的，你觉得，本王真的会对将军府的女人动心？”
尉迟承深拽掉他手里的筷子，“可九嫂怎么说也是真诚待你，你就算对她没感情，也不该这么残忍吧？她在煜北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就这么离开，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有没有危险，与本王何干？”墨霈衍冷眼，扫着尉迟承深，“将军府的人，本王巴不得她不得好死，为何还要担心她的安危？若是她死在煜北，本王还能趁机找橼勖麻烦，这不是很好的借口？”
“你……”尉迟承深望着面前的脸，突然觉得陌生。“九哥，你变了！”
墨霈衍嘴角轻咧，说：“乔卿酒是乔家人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想办法让将军府的人知道她现在身处煜北，让乔家来杀她灭口。等乔家亲手杀死自己世上唯一的子嗣，再告诉他们这个事实，到时，本王想看看乔鸿信脸色是何模样？不过本王想，那一定很有趣！”
“九哥，你突然让人好害怕。”尉迟承深最终松开了墨霈衍的手，但神色却不是很好看。
他没动筷，屋内只有墨霈衍时不时咀嚼食物的声音。
当夜，俩人就连夜回云秦。
*
乔卿酒从驿站离开后，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
天黑之时，她还是回了皇宫。
橼勖在知晓她被墨霈衍带走之后，就大发雷霆，若不是伤势过重无法下地，他怕是已经外出寻人。
一整天，寝宫内人人自危。
等众人看到乔卿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一个个犹如见到天仙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