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阮寒星，双目赤红。
不知道是恨意支撑，还是不敢去看朋友们的目光。
从小到大，她就是家里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钟思思羞愤欲死，比疼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这份耻辱。
她倔强地接着骂：“你就是个贱人，狐狸精！”
“啪！”
阮寒星目光不动，继续一巴掌甩下来：“你该怎么称呼我？”
挨打的又不是她，钟思思尽管可以嘴硬。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跟她消磨。
“哇……你，你这个贱人，哥哥会帮我报仇的！你永远都不要想让我哥哥喜欢你了呜呜呜……”
钟思思崩溃地大哭出声。
“啪！”
阮寒星却像是台无情的机器，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说，你该怎么称呼我？”
钟思思张大嘴大哭。
她不敢再继续嘴硬了。
可是她又不甘心丢这么大的脸，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张着嘴控制不住地哇哇大哭。
本来还有些气自己被当成枪使的名媛们，看着她红肿的脸颊，最注重形象的人涕泗横流的样子，到底生出几分不忍。
“思思，你不要再犟了。”
“就是啊，阮女士只是要你好好跟她讲话……你不要再骂她了！”
“思思，你是不是误会了？阮女士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不然你再调查调查？”
“你道个歉，好好说几句，阮女士会原谅你的。不要再倔下去啦。”
钟思思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她们。
她哭得打着哭嗝，瞪大眼睛绝望地问：“你们……呜呜，你们不是我的朋友吗？呜呜，嗝，你们到底站在哪边？”
她的朋友们，为什么会背叛她？
大家好姐妹，她们竟然向着阮寒星说话？！
“叛徒！”
她要气死了，双眼发红地骂：“你们全都是叛徒！”
本来几个女孩劝她都是出于好意，被她这样骂，脸上难免有几分不好看。
她们家世也都不差，在钟家面前也没低半头。
肯帮着钟思思来出气，很大一部分是出自于姐妹情谊。
她不感激也就算了，这种时候竟然还要骂她们？
那个拿手机的名媛憋了半天，才忍不住道：“我们也都是好心，你不听劝也就算了。挨打是不疼还是怎么？更何况，事情到底怎么样也没有定论。就算是姐妹，我们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钟思思哪里听得进去，眼泪掉得更急了。
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都背叛了。
“你这个狐狸精！”
她哽咽着哭道：“你，你不光勾搭我哥哥，还……呜呜呜，还要抢走我的朋友……你太坏了，我讨厌你呜呜呜……”
“啪！”
回应她的，只有阮寒星的巴掌声，还有那一句一字不改的质问：“你该称呼我什么？”
钟思思彻底崩溃了。
“阮女士！阮女士！我叫你阮女士还不行吗？”
她哭得很难过，大喊道：“你都把我朋友都魅惑了，还要欺负我，我呜呜……”
心理防线全线崩塌。
没有朋友的支持，挨打又真的很疼。
她到底还是没有办法继续嘴硬下去，叫了两声才又哭着问：“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啊！”
她哭得很惨。
不是那种注意形象的哭法，是真的很伤心也很绝望。
哭得鼻涕都快掉出来了，张着嘴巴红着眼睛，看得出来她真的很难过。
可是这样的她，比满脸骄纵，恶毒而不自知的样子好太多了。
阮寒星挑起眉，突然觉得自己前世真的很蠢。
她早就不该忍了。
在前世，被钟思思一次次挑衅欺负，甚至故意栽赃陷害的时候，她就该动手打她了。
什么为了家庭和谐，什么证明自己，什么期待她总有一天懂事，全都是屁话。
说白了，还不是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吗？
一边说着要证明自己比阮未思更好，要让阮泽明后悔，让林柔和钟定国以她这个儿媳妇为荣。
一边又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上，脾气都不敢发。
太蠢了，真的太蠢了。
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别人怎么看得起呢？
“别急。”
阮寒星勾唇，目光凉凉地道：“既然你知道该怎么叫我了，那道歉呢？”
“还要道歉？”
钟思思眼睛都快突出来了，满脸写着“你不要太过分”。
“不应该吗？”
阮寒星目光冰凉，抬起素白的手掌示意一下，冷声道：“你骂了我这么多句，还故意往我身上泼颜料，设计要看我出丑。难道不应该向我道歉？”
这样说，似乎确实是该道歉。
可是……
钟思思猛地咬紧牙根，眼底带着倔强和怨愤。
凭什么？
她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她。
而且不是也没教训成，反而又让她出了一回风头吗？
到时候她穿着这条裙子回到宴会上，怕是要把黎眠这个新娘子的风头都给抢光了。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张嘴想要辩驳，却看到阮寒星漂亮的双眸微微眯起，抬起了手。
这个姿势，别提多熟悉了。
刚才她就是这样，满脸平静地一遍又一遍抬起手，打得她两颊现在还火辣辣得疼，不用照镜子，就可以猜出有多么惨不忍睹。
现在一定都已经红肿了吧？
钟思思到底还是怕了，强忍着耻辱，哭着喊：“对不起！阮女士对不起！够了吗？你满意了吗？”
她哭得真的很惨。
别人家孩子，阮寒星倒也懒得多说什么。
见她服软，就松开手，弹了弹自己的裙摆，淡声道：“长长记性，下次我可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了。”
“对了。”
她想起什么，又没什么情绪地勾起红唇，冰冷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再说一遍。我对钟少阳没有兴趣，你与其来盯着我，不如多盯盯你的好哥哥，不要让他再来找我。”
她嗤笑一声，带着无尽的讽刺：“我衷心地祝愿他能跟黎小姐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求求他们好好地待在一起，不要再祸害别人了。
她说得真心实意，听在钟思思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