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
陈汉升听了金洋明的理论，愣了半天说道：“想不到小小的602宿舍，居然同时出现我和金兄这样的卧龙和凤雏。”
“哎~四哥，还是低调一点。”
金洋明双手向下压一压，稳重的说道：“不要让老杨他们听到了，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完全没必要！”
陈汉升搂住金洋明肩膀，嚣张的说道：“在公共管理二班，甚至是人文社科学院，你看沈幼楚和白咏姗，她们除了成绩好还有什么，其实也就是图一奖学金，真正的栋梁之才还得我们哥俩。”
“我靠，陈哥还是你凶啊。”
金洋明抱抱拳：“为了装逼，不惜得踩着自己女朋友。”
不过上车以后，陈汉升还是认真和金洋明说起了注意事项。”
“你要扮演的是果壳电子厂的幕后老板。”
因为金洋明和商业上的事情没什么利益冲突，陈汉升反而讲了一点实话：“至于那个老板为什么不想出现呢，主要是现在比较关键，暴露的太早不合适。”
“不用说这些。”
哪晓得金洋明根本不感兴趣。
“因为兴趣使然，我以前曾经去建邺艺术学院旁听了几门课，有个表演教授说过这样一句话，专业好演员不会关心幕后的东西，我现在只想知道对手是谁？”
金洋明一脸严肃的说道。
陈汉升面上点点头，心想啥玩意“兴趣使然，曾去旁听了几门表演课”，其实就是去建邺艺术学院看美女了呗，文绉绉整的这么专业。
不过他现在还要靠着金洋明发挥，也不戳破，又说起了洪仕勇身份。
“你的对手是新世纪电子厂的总经理，香港人，其实你记不住名字也没关系，只要明白果壳和新世纪是竞争关系，他大概想了解一下你的为人，还有打听你和新世纪前任总经理的关系，估摸着还准备劝说你放弃竞争，以和为贵的做生意。”
“关系挺复杂啊，很考验演技。”
金洋明皱皱眉头：“你放两首beyond的粤语版《海阔天空》吧，我找找和香港人交流的感觉。”
“不要这么麻烦的，他普通话可以的。”
陈汉升撇撇嘴：“再说涉及业务和前任经理的任何问题，你直接扯开就行了。”
“你不懂。”
金洋明教育陈汉升：“这叫表演的仪式感，我还背了国信状元楼的餐厅西菜单呢，到时给你露一手。”
“好吧，我等着。”
陈汉升无奈的摇摇头：“不过这台车没来得及下载《海阔天空》啊，容祖儿《挥着翅膀的女孩》可以不，猛男必备的治愈系歌曲。”
“勉强吧。”
金洋明闭上眼，嫌弃的说道。
······
国信状元楼大酒店坐落在夫子庙，建筑造型是传统的徽派风格，白墙青瓦，雕梁画栋，洪仕勇秘书申明亮已经等在了酒店大厅里了。
“汉升。”
申明亮先和陈汉升打个招呼，他不敢贸然称呼金洋明，只是微笑着打量。
“金总，果壳的幕后老板。”
陈汉升互相介绍道：“这是新世纪总经办秘书申明亮。”
金洋明本来都准备握手了，不过听说申明亮只是秘书，居然又缩回了手，仅仅简单的“哦”了一声。
这个表演怎么说呢，陈汉升觉得有些浮夸，不过很有当前港台剧里霸道总裁的形象，比如《流星花园》的道明寺，小金应该没少看。
“有钱有势，比较任性，申师兄别见怪。”
陈汉升主动和申明亮握了握手，小小缓解了尴尬。
“没事。”
申明亮倒也真的不在意，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说道：“洪总在包厢里，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希望你吃饭时帮着劝劝，让果壳不要掺杂进MP4的项目。”
“好说。”
陈汉升把信封接过来，他知道这是谈好的5万块钱酬劳，嘴里还懊恼的说道：“其实我并不想当这个中间人的，洪总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申明亮：······
三人来到包厢后，洪仕勇正读着报纸品茶，自打金洋明推门进来，他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
要是和香港那些上流富二代比起来，金洋明看上去少了点韵味，不过他身边偏偏站着混不吝的陈汉升。
这样一对比，“金总”还真是顺眼多了。
侍应生看到客人都到齐了，拿着菜谱过来，洪仕勇礼貌的让金洋明点餐，他好趁机观察。
“我不要这个中文菜谱。”
金洋明也没谦虚，淡淡的说道：“麻烦拿给我一份西餐菜谱。”
“露一手开始了。”
陈汉升暗暗想着。
“记得啊！我全英文的那种。”
金洋明还特意强调一句。
洪仕勇和申明亮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等到侍应生拿过来菜谱，金洋明只是翻了翻，很自信的说道：“澳洲特级谷饲牛肉配蜜汁、小京葱佐牛膝草汁、传统法式鹅肝三部曲配田园色拉······再来一瓶窖藏波尔图红酒，记得要醒半个小时以上。”
“牛逼，还真的露了一手。”
陈汉升看了看洪仕勇，发现他也在微微颔首。
老洪绝对想不到金洋明是提前背了菜单，真实情况他连四级英语都没过。
“金总毕业于哪个学校？”
洪仕勇问道。
“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
金洋明平静的答道。
“宾夕法尼亚，妙啊。”
陈汉升再次佩服的点点头，小金没有说什么“哈佛、剑桥、牛津”这些耳熟能知的名校，不知道从哪里拽出一个“宾夕法尼亚”。
2005年的时候，国内普通人还真不知道这所名校，可人家是实实在在的八所常春藤盟校之一，这说明金洋明深谙吹牛逼的诀窍，不争第一不争第二，默默找个势力大、名声小的背景。
洪仕勇“嗯”了一声，要是金总说是“哈佛”毕业，他说不定还要怀疑一下学历，不过听说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老洪就真的就信了。
“金总回国以后，怎么想到做电子产品的生意。”
洪仕勇又进行套问。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涉及业务上的问题，金洋明就开始胡扯了：“主要是家族的安排，我不能透露太多，希望你们能理解，总之在普通人的眼里，我家就是倒腾公文起家的那种······”
“地摊文学起作用了啊。”
陈汉升默默想着，金洋明说的有些段子，还是602宿舍“讨论”得出的结果，其实除了地摊文学以外，还有金洋明在澡堂子里听到的很多小道消息。
总之，故事里的人物都是有名有姓的，还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们露脸，至于听众信不信，金洋明就不管了。
不过讲到一半的时候，金洋明要走出去抽烟，顺便拉上陈汉升。
“太厉害了老六，你唬得我都相信了。”
陈汉升正兴奋的夸奖，金洋明突然打断：“陈哥，我有个长辈病危了，现在就要回去。”
“啥？”
陈汉升愣了一下，谈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走呢？
“你至少要演完啊。”
陈汉升吞吐着烟雾：“再说一个电话没接，你就知道长辈病危，到底什么原因嘛。”
“emmm······我刚才看到那个秘书给你钱了，这是报酬吧。”
金洋明比划着：“那么厚的信封啊，结果你居然只给我1000块，回扣吃得也太狠了！”
“好吧。”
陈汉升盯着金洋明看了一会，半响后说道：“那你开个条件吧，怎么样才能让你家长辈晚两个小时再死。”
“一万！”
金洋明开个高价：“只要一万块，我保证他可以晚两小时。”
陈汉升谈都不谈，转身就走。
“7000！”
金洋明赶紧拦住：“7000也可以商量的。”
“5000。”
陈汉升直接说道：“5000块，你就做不做吧。”
“做做做。”
金洋明马上答应，这是一部手机的价格呢，再说平时哪有机会讹四哥的钱啊，他精明和猴一样。
两人抽完烟又去厕所小便，陈汉升仍然很郁闷。
好好的5万块钱，居然给金洋明讹去了十分之一，所以他看金洋明也没有刚才那么顺眼了。
“小金，你说你挑了这么个破酒店，厕所还是声控灯。”
陈汉升骂骂咧咧的说道：“我要是晚上在这里拉屎，是不是同时还给自己鼓掌啊，不然黑灯瞎火的咋办······”
金洋明平白无故多了4000块钱，就算被陈汉升挤兑两句也不回嘴，不过进入包厢后，两人又正常起来。
其实陈汉升和金洋明出去抽烟的时候，洪仕勇和申明亮也做了简短交流。
“小申，你觉得这个金总怎么样？”
“我觉得他有点飘。”
申明亮没好意思说他太“装”了，他就是建业师范毕业的，对于在校大学生身上的装逼气质太熟悉了，虽然金洋明演技很好，不过多少还是能感觉到的。
另外，这个金总也缺少一种桀骜的戾气，果壳老板可是连律师函都直接撕毁的，甚至还挑衅的送回来。
若非时机不合适，申明亮真想开个玩笑，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大喇喇咬着牙签的陈汉升更符合果壳老板的形象。
“的确有点飘。”
洪仕勇想了想说道：“不过呢，也可能是金总故意为之的，因为每当我提起郑观媞和MP4的时候，他就打个岔绕过去，大概是不想多说这些事情”
“那您要怎么办？”申明亮问道。
“我决定加大对MP4的投入，既然金总不想谈，那就说明他没有以和为贵的心思。”
洪仕勇深吸一口气：“所以啊，这顿饭还是有作用的，因为它消除我内心一点侥幸的心思，我打算在MP4上项目进行一次决战和梭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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