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
他的手掌还不算宽大，却已经略有薄茧，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鹅卵石，像是手掌心里捧着的是世间最为珍贵的珍宝，小心呵护的样子，清水看了心中五味杂陈。
赵旭如此，倒是显得她薄情了。
她原本想着，自己早晚都是要回天界的，在凡间有太多的牵扯也不好，便对于他们，极少用情。她最是清楚那些仙人下凡之后便惹上一大堆的情债，纠缠不清，更是烦恼，自己此番下界本来就是来还债的，若是再用情，更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这石头当真会发芽吗？”清水淡淡开口，她一句戏言赵旭那时倒是当了真。
清水抬眼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坚毅的眼神，俊朗的脸庞，一股青春之气迎面而来。认真说起来，赵旭也算是长得不错的，只是现在还年少，要是再过几年，怕是京城里不少的官家小姐都要芳心暗许了。
“会的，它我相信一定会的！我原本想等它发芽许愿的，如今便把它送给清水姐了。”他把手伸了过来，憨憨一笑，挠了挠头，一副青涩少年的模样。
“你看这石头，它...”
清水一只手在暗处默默施法，从那-日-她不慎被怨灵所伤之后，不知为何她的法力竟然回来了一小部分，虽然只有一部分，但是施展幻术还是足够的。
石头上长出了一个小小的嫩芽，耀眼的新绿，这是生命的颜色。
嫩绿的小芽随意地摇摆着，煞是可爱，嫩芽周围有些许晨曦的光晕。晶莹耀眼。
赵旭不敢置信，自己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发芽了！
“清水姐。既然说了给你，你就拿着吧！快些许愿吧。不然就来不及了！”他的眼睛盯着小石子儿，眼里盛满了喜爱之意。
“既然是你妹妹给你的，你就好生留着，愿望，还是你来许吧，至于我，我没有愿望。”清水淡淡一笑，看着赵旭这般。她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不知道，这叫亲情，神女凤凰没有尝过亲情是何种滋味。
赵旭一高兴，笑着连连点头，双手合十，把鹅卵石放在手心，闭上眼睛，虔诚地许起愿来。
【希望妹妹每一天都开心，希望爷爷长命百岁。希望自己可以快点长大照顾妹妹和爷爷。】
他在心里默默许下心愿，从第一眼看到妹妹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决定这一生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妹妹！虽然妹妹平日里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可是他相信，妹妹的心里一定是喜欢他们的，一家人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改变的。
清水看着赵旭，眼前这个少年，着实是什么都为自己的妹妹着想，如此兄长，倒是让清水无所适从。
赵旭睁开双眼，看向清水。只觉得这个清冷如仙的姐姐像极了自己的妹妹，每次妹妹看自己也是一副这样的表情。
“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清水缓缓开口。她看向外面，不知不觉已是盛夏。蝉鸣不绝于耳，以前的清水只感觉夏蝉聒噪，天界都是极其安静的，她的神识算是第一次来人间，多少有些不适应，可是现在，听着蝉鸣，看着眼前的少年，倒也算是没有辜负时光了，她想，若是有时间，真的可以多陪陪自己的亲人，嗯，算是亲人吧。
“嗯！我也觉得！清水姐，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你好亲切啊！”
亲切？
倒是新鲜，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语来形容神女凤凰。
清水最后把那个玩偶也送给了赵旭，赵旭倒是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道理，把自己腰间的玉佩给了清水，说什么这是可以辟邪的，让清水不要推辞。
清水笑着收下，赵旭恨不得立马把玩偶送去妹妹跟前。
一出了厢房，赵旭一阵纳闷，自己何时和清水姐说过自己的鹅卵石是妹妹送的？清水姐是怎么知道的？
...
夜幕降临，赵府里静悄悄的，清水出了厢房，看了一眼饕餮。
“你何时把我的法术恢复了？”
饕餮一笑：“我哪里舍得让你受伤？”
他的长手一揽，清水就到了他的怀里，清水微微蹙眉，这厮想干什么？
“我感觉到京城还有一家有一个极强的怨灵，若是收了这个，我就大功告成了！”
清水心里一惊，这饕餮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才多久就马上要成功了？若是待他练成魔功，岂不是天下大乱？这天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难不成奚曜没有通知？这倒是有可能，以前看他一副与天界有仇的样子。
清水看着饕餮：“你何时去寻那怨灵啊？”
“就在今晚。”
今晚？今晚就去的话，她正好跟过去看看，以不变应万变。
“那我同你一起去。”清水微微挣扎了一下，可是他的手就像是铁链一眼坚固，清水根本挣脱不了。
“行，这次你站远点，莫要受伤了，要知道，你的身子，我可是比任何人都要珍惜。”
饕餮温热的气息呼出，清水的后颈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知道了，我会站边上的，再说，我现在也算是有些法力傍身了，你无须担忧这些。”
“自然知道你是个知情理的，你只需要站在边上等我就是了，我若是征服了三界，第一件事就是让你当我的帝后，如何？”
饕餮微微一挑眉，他知道清水不屑这些虚名，可是他还是想要给她最好的。
“等你练成再说吧，上次的怨灵一看就知道不简单，这次的，怕是更加困难...”清水还没有说完就一阵天旋地转，来到了一个花园。
这花园清水总感觉似曾相识，就像是她到过这个地方一样。
“这是侯府？！”
清水一愣，侯府的怨灵，难不成是她上次见到的那个红衣白面的女子，她口口声声说着要去找苏祁年，她到底和苏祁年什么关系？
“管他是不是什么侯府，我只管收怨灵。”
饕餮闭上眼睛，用神识感觉怨灵的方向。清水只见饕餮往后院的方向走去，最后在一堵墙面前停下脚步，他一拂手，就出现一口井，清水从上面往下看只看见一个纸扎的房子在早已干涸的井中间立着，这是，这是，这是她上次见到的房子！
她站在外面等着饕餮，这时，楼虓出现在清水眼前。
清水一愣，片刻后激动万分，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凤凰，你，怎么样了？饕餮有没有伤害到你？”楼虓与清水算是多年的好友，清水点了点头，笑道：“除了失去法力，差点被怨灵吞噬，其他的都还好。”
清水微微掀起一片眼皮看着楼虓，楼虓一愣，她还能开玩笑？这还是他认识的神女凤凰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