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熙，怎么没在房间休息？”
看着来到天使大厅的银发天使，凯莎顿时有些心疼。
连忙起身来到大厅中央的鹤熙面前。
而大厅中的天使们看到这一幕，也都纷纷退下，留出空间给这两位王。
金发王习惯性的抬手去轻抚那头柔顺的银发，却被此时此刻的银发天使侧首躲开。
顿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讪讪收回。
这样的鹤熙，凯莎很少见到。
每次这样总会令凯莎警铃大作。
“鹤熙，我们先回天基宫。”
试图去牵起她的手，但依旧是被躲开。
这样的表现落在凯莎眼中，让她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双手紧攥又松开，垂在身侧。
就连语气都跟着柔软低顺了不少。
“我们先回去，好吗？”
然而，眼前的银发天使依旧没有说话。
那双蓝色的眼眸虽然还像曾经一样，但凯莎看得出来，她此时很受伤。
但是在默默忍受，很是令人心疼。
“鹤熙，到底出了什么事？”
越是这样，凯莎越是着急。
若鹤熙能够反驳她，还会让凯莎觉得问题不大。
可一旦这样，那就说明事情很严重。
这时，鹤熙才像刚回过神一般，抬眸直视那双满是自己的眼眸。
声音带着轻颤却又极为肯定。
“凯莎，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
随后又自嘲般的轻笑着：
“不，可能不光是你。”
整个天城都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每个天使都处在谎言之中。
或许，从前的天使们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像是一个傻子般生活在这里，在这个天城。
面对的都是戴着虚假谎言面具的天使。
这其中就有着陪伴了几万年的天使，凯莎。
鹤熙其实很早就有察觉了，但她不认为凯莎会欺骗她。
她选择了相信，相信凯莎。
很多时候，鹤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会这样做。
每当她要去深究的时候，总会有天使出来阻止她。
这是为什么？
先是凯莎，又或是凉冰，还可能是蔷薇。
阻止她去搞清楚这习以为常的事，最先开始鹤熙也疑惑过，但她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探寻答案。
双拳紧攥，凯莎内心都被鹤熙的神情刺痛。
像钝刀刺入心脏，生疼但又阻止不了。
看着那双沉静却又在审视的眼眸，凯莎不忍去看，却又不得不看。
语气也不似刚刚那般，变得嘶哑低沉。
“鹤熙，你，知道了什么。”
然而，鹤熙却抬起手轻抚着凯莎的脸颊，就连眼神中都带着一股难言的神情。
看着凯莎就像在看另一个天使。
“我见到了一个天使。”
“谁。”
凯莎只想知道是谁，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或许糟糕也无法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像是在描绘一幅画。
“和你长得很像。”
“但是眼睛像我。”
金发的天使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强忍住内心的感情去对视那双蓝眸。
很像，真的很像。
每次看到鹤熙的眼睛，她又怎么可能会想不起。
双手轻轻捧着凯莎的脸，像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不忍心打碎。
“凯莎，你知道吗...”
“有时候...我总是在想，若是我们有个小天使宝宝的话，或许就是这个样子的。”
听着银发天使哽咽的声音，凯莎慌忙抬手去擦拭落下的泪珠。
每当看到鹤熙落泪时，她总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刺痛。
“鹤熙，鹤熙不哭。”
慌乱的天使替银发天使擦着泪，但她此时也是痛心的。
明明自己也想哭泣，却要忍住，没能让自己在这里有一丝一毫的脆弱。
有着神圣之躯的天使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她没想哭的，她只是想要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
由着金发的王擦拭着泪，她堵在心中几万年的话语还是诉出。
“我活了七万多年，可我总觉得...我有着几万年记忆的空窗期。”
“每当我将知识宝库的历史填充，总像石沉大海。”
眼尾泛着红，声音也带着令人怜惜的哭腔。
“凯莎，我怎么都填不起来...”
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攥着，痛到她快要窒息一般。
但凯莎还是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尽量用着平和的语气，像从前无异。
“没有的，鹤熙，这都是你的错觉。”
“知识宝库中的记载都是真的。”
“不要乱想了好不好？”
见着滚烫的泪珠滑落，凯莎只能试图擦去，不让那双沉静的蓝眸变得脆弱。
然而，下一句的话语令凯莎愣在原地。
“我们真的没有孩子吗...”
擦泪的手指一顿，任由着泪珠滑落。
看着那双眼眸，凯莎没办法让自己对着此时的鹤熙撒谎。
她知道，自己是骗不过鹤熙的。
凯莎曾经答应鹤熙，永远不会欺骗她。
但是，这几万年来，她违背了这个誓言。
一旦撒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凯莎早就想到了这一天，她曾经准备了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弥补曾经的第一个谎言。
然而，一个谎言的诞生，就像是一个黑洞，永远填不满。
她不知道自己是有多狠心，才能强逼着自己去承认鹤熙的问题。
”鹤熙，我们没“
“可是她叫我妈妈啊...”
终于还是忍受不了凯莎的欺瞒，银发天使用尽了力气才将凯莎推开。
双手插入银发中似是崩溃道：
“可是她叫我妈妈啊！”
此时的银发天使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眼神中全然是被欺骗后的失望与绝望。
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怀抱，像只受伤的银狐蜷缩着舔舐着伤口。
她或许想不明白为什么凯莎要骗她。
甚至联合已知宇宙的所有人来欺骗她。
编制一个巨大的谎言，将整个已知宇宙都笼罩其中。
鹤熙甚至不敢去看凯莎的眼睛。
从前她可以在那双眼睛中看到满是自己的身影。
现在她却慌张地躲开与那双眼睛的对视。
她怕极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鹤熙，我...”
“那明明是我的孩子...”